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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津咏子走进电梯的瞬间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四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对咏子形成包围之势,上下打量着。那是中年男人好色的目光,透过衣服品评着她的裸体。其中还有更露骨的猥亵的眼神。
咏子很想走出电梯,又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会有同性加入。犹豫之间,电梯门关上了。咏子不得不在男人们的包围下捱到目的地。不巧这部电梯中间不停,直达高层楼面。二十几秒漫长得无法忍耐。而且,这点时间足够男人们用眼睛对她非礼了。
“靓姐儿,身段儿不错呀。”果不其然,一个眼光最淫荡的家伙开口了。
“急着上楼会情人吧。”另一个接着说。
“啊,真让人羡慕。我都忍不住啦。”第三个插进来。
“靓姐儿,开个价儿?”第四个问道。咏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歹电梯到站,门开了。她逃也似地下了电梯,身后响起男人们下流的笑声。
这时咏子才明白,他们把自己错当成宾馆的应招女郎了。屈辱和愤怒使她周身忽地热起来。
但是,快步走在鸦雀无声的走廊里,咏子一边想,自己跟提前等在客房里的男人幽会,这种行为确实与应招女郎大同小异。
对方是有妇之夫、公司的顶头上司,交往已经超过两年。工作中的密切接触发展成了男女私情。司空见惯的情况。
咏子一直得到经济方面的支援。否则,目前的生活将难以维持。她对接受男人的钱起初有点反感,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一旦过上舒服日子自然积重难返。
房间里男人正等着,徒劳的拥抱开始了。咏子知道,男人讨好女人的甜言蜜语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是把她作为享乐工具。同时,她自己的身体经过改造,或者说调教,变得充满情欲。
但是,对方今天没有重复老套的甜言蜜语,拥抱也缺乏热情,总觉得敷衍了事,态度冷淡。
“今天怎么了?”咏子完事后问。往常,男人还会恋恋不舍地抚摩她的身体,今天则不同,只是漫不经心抽烟。
“没什么。”好像被人看破了心事,他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动作有点慌张。
“骗人,你跟平时不一样。”
“看着像有事儿?”男人眼光躲躲闪闪。
“不光看着像,是真不对头。哪儿不舒服吗?”
“其实,我有话跟你说。”他好像在等机会开口。
“坏话我可不听呵。”男人郑重的口吻使咏子产生了不祥之感。
“公司决定调我到福冈工作,眼下还没公开。”
“哎呀,福冈?!那儿有咱们的分公司吗?”
“这次要新开一家,为开拓九州业务打前阵。九州目前还是空白,说是让我当分公司老总。今天社长私下有指示。”
“高升了嘛!恭喜你!”
“九州的业务都委托给我了,责任重大,不能光顾着高兴哪。”
“那不是更有干头么。男人多带劲儿,卖力干将来都是资本,女人可就每况愈下了。办公室之花一开败,人家就让你走路。”咏子不露痕迹地设置了防线,阻止话题向不利的方向发展。
“这么一来,看样子时间短不了。”男人费力地开口了,谈话眼见步入正题。
“你是说到九州任职的时间?”咏子明知故问。
“是呵,至少三年回不来。”
“你是问我怎么想?这段时间你又不是一去不返,隔些日子还得回来跟总公司联系。如果单身赴任,一放假我就去看你。”
“不,我得带家里人去。”
“啊,是么,我不是你家里人?”
“你不该这么为难我,其实社长已经有话在先了。”
“有话在先?”
“社长半开玩笑地说,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不少呵,这回你当上九州地区的分公司老总了,私生活可得谨慎,别成了焦点星期五的新闻人物。咱俩的事都传到社长耳朵里了。”
“那又怎么样?怕人家说闲话,当初就不该碰手下的女人。”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再说,凡事都有个开头儿,你也不能总这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