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暮岁所说的,让她对唐雪莹也多了一份思量。
唐雪莹暗中下黑手就算了,刚刚那番话,明显是把矛头指向了叶暮岁,想让她对叶暮岁心生怨怼,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况且,叶暮岁方才是在说她叶清瑶身子骨弱?她从小爬墙爬树,身子骨强健的很,怎么就弱了?
叶清珞自然听出来叶暮岁的话外之音,顺势不再难为叶清瑶,缓了缓声色道:“既如此,今晚的晚饭就别吃了,在房里好好反省反省。”
事情的发展在唐雪莹的判断之外,如今她这个外人更是一点话都插不进去,眼见叶清珞等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了点探究,唐雪莹故作委屈地泣诉,“阿岁,你为何这般……”
冤枉我……三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叶暮岁直接昏倒在众人面前,这下更无人顾及唐雪莹,叶清珞沉声送客,“舟祈,送唐小姐离开。”
同一时刻,将军府也得到了消息。
“据说那日叶大小姐晕倒在叶府花园,唐小姐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听罢南河的话,苏瑾瑜摩挲着手里的黑棋,暗忖:这情况与上一世变得不太一样。
“而且……据说这两日,唐小姐闭门不出,好像是脸上长了脓包……找了多个大夫都没用,唐尚书都求旨请宫中的御医来看了。”
说到最后,南河神神秘秘地附在苏瑾瑜耳边,说出这么一桩事。
“这样吗?”
苏瑾瑜将手中的棋子丢进钵中,连京都御医都没法子治疗的病症,大概率是奇毒。
只是叶暮岁与唐雪莹交好,京都人尽皆知,可若这毒不是叶暮岁下的,他实在找不出来第二个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人。
难道说,叶暮岁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精通制百毒了吗?
苏瑾瑜暗道,虽是弱女子,但叶暮岁不仅八面玲珑,且精于制毒之道,实在是不好对付。
至少目前,苏瑾瑜还没想到报复折磨叶暮岁的万全之法。
三个月前与北宁部落一战中,苏瑾瑜胸口中了一箭,差点儿命丧黄泉。
再度醒来,无论是壳子还是内里,都还是苏瑾瑜。
可如今的他,却是真真切切在黄泉走了一遭——重生的他!
前世所爱非人,满门惨死,苏瑾瑜胸腔的恨意翻涌,甚至于刚听到叶暮岁这个名字时,就恨不得将此人撕碎,丢进大漠的狼窝。
他自醒来就派了人手监视叶府的一举一动,正如他所料一般,叶暮岁与唐雪莹、沈礼乐蛇鼠一窝,竟还想要如上一世那般攀附自己。
这明里暗里的书信问候,当真是热切的紧。
去年春祭上相见,叶暮岁给老夫人下了毒,再经由她的手医好,使得苏瑾瑜对她刮目相看,从此越来越关注,步步设计,步步沦陷。
如今她竟还想照搬那时的路子,真当自己会再做个傻子吗?
她在将军府的那些年,老太太对她不曾抱有偏见,当真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去对待。
可叶暮岁是个没心的,为了沈礼乐,竟然对老夫人弃之不顾,任由她惨死在寺庙里。
从一些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苏瑾瑜刚站起身,就看到南河一脸为难地看向自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将军,陛下传您后日一道去祁山……这已经是陛下的第四次传召了。”南河这才敢开口,毕竟是宫里的来信,就算苏瑾瑜再不爱听,他也得转达。
一代明君的沈楚安,对苏瑾瑜宛若亲生儿子一般,听说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顾不得前线军事吃紧,接连三次下圣旨传苏瑾瑜回京。
苏瑾瑜“不识好歹”,硬是拖到将北宁军队彻底打服了,甘愿奉大沥为君,才启程返京。
如今他们已经归京半月有余,期间沈楚安下了三次口谕,都没能把苏瑾瑜拉进皇宫。
或许沈楚安深知苏瑾瑜的性子,故而只是派了近跟的人传信,次次都没有下死命令。
圣旨既下,饶是大将军也无法反抗。
“春祭啊……当然要去看看了。”
有些人好久都未见了,自然是要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