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维醒来的时候,听到浴室里有清晰的水声。
他裹着素白的被子,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酒店。就连天花板,都比他住的书店阁楼要干净许多。
皮肤紧贴床单的触感告诉他,自己躺在被窝的身体此时是未着寸缕。明维伸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压在被子两侧,继而尝试着去挪动被子下的身体。
明显的酸痛感瞬间席卷全身而来,明维维持平躺的姿势缓了缓,借着这点时间开始回忆昨晚事情发生的完整过程。
他记得陆封州将自己扛进酒店房间里,也记得对方将自己丢进浴室浴缸里。他更加清晰地记得,陆封州双手掐在自己腰上的触感,以及对方进入时两人叠在一起的滚烫体温。
陆封州喂他喝水的时候,明维的意识已经被冷水浇醒大半,唯有体内的灼烧感始终存在未褪。所以从昨晚被对方拽出浴缸,一直到两人上了床,明维都是处于清醒而又亢奋的状态。
他甚至觉得,两人开始没多久,陆封州就已经发现,他从浑沌的药效里醒了过来。
浴室里的水声始终没停止,明维躺了一会儿,就掀开被子,动作缓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床头放着昨晚他用过的浴袍,明维扯过浴袍裹在身上,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走。
浴室门处于紧闭状态,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什么也看不清,明维抬手握住门把手,随手往下压了压。不料耳旁咔嚓一声轻响,热腾腾的湿润水汽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间挤出来,迎面撞向他睡眼惺忪的脸庞。
低头望向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门把手,明维眼露迟疑和惊讶,门真的就这么被他打开了。
缓缓将面前的这条门缝拉开,明维站在门外没有动,扒住门框探头朝里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反倒是先前隔着门听到的水声,这会儿愈发变得清晰可闻起来。
淅沥的水声落在耳朵里,他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陆封州昨晚在床上,汗水从他结实而紧绷的胸膛流过的画面。
明维抿了抿嘴唇,轻轻抬腿跨入浴室门内。
似是听到他往里走的脚步声,浴室深处的水声戛然而止。待明维慢吞吞地走进去,就看见陆封州上身赤衤果站在里面,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毛巾,面沉如水地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明维满脸坦然与无辜,回头指了指浴室门的方向,“门没锁。”
“门没锁你就能进来?”陆封州语气不悦。
视线在他胸膛前停留片刻,明维才状似恍然般,朝他露出内疚的神色来,“不好意思哥哥,我急着起床上厕所,就直接推门进来来了,哥哥不会介意的吧?”
陆封州不带任何感情地拆穿他:“马桶不在这里。”
明维闻言,转头四下环顾一圈,末了抬手揉揉眼睛,困惑不已地嘟囔道:“不好意思哥哥,我刚刚没睡醒。”
也不知道信没信他说的话,陆封州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来。
明维没有再说话,转身朝马桶的位置走过去,背对着他就要动手解浴袍,余光却始终在观察身后陆封州的动静。
察觉到对方从自己后面走过时,明维忽然往后退了两步,膝盖发软地朝陆封州身上靠过去。
后者倒也没有再躲开,但也没有主动伸手去扶,面容冷淡地看明维朝自己靠过来,“又怎么了?”
“我腿软,”明维转过脸来,眼神巴巴地望向他,“哥哥。”
陆封州没接话,目光情绪不明地落在他脸上,盯着他看过几秒后,屈尊降贵般伸出手臂搂在他腰上。
明维又语气期待地问:“哥哥可以扶我去马桶边吗?”
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陆封州搂着他的腰没动,不咸不淡地开口反问:“需不需要我帮你解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