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是彭明洪。
要被剃光头了。
垃圾柏淮,处心积虑,勾引我早恋,一定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上当了!
简松意脑海里闪过千思万绪,动作僵住,紧紧拽着柏淮衣领的手指就显得十分用力和凶狠。
而彭明洪一开门,就看见那个声名显赫的校霸把那个斯文内敛的学霸摁在墙上,狠狠揪着领子,面目狰狞。
顿时“哎呀”一声,跑过去,一把将两人分开,挡在柏淮身前,张开双臂,痛心疾首地看向简松意:“简松意同学!你怎么能欺负弱小呢!”
简松意:?弱小?老师宁瞎?
彭明洪对柏淮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爸爸牛批,他爷爷牛批,他自己也牛批,冷着脸不爱说话,没怎么惹过事。
但他对简松意的了解那可就多了去了,虽然他爸爸也牛批,他爷爷也牛批,他自己也牛批,但是他就是个筛子!全身上下堵都堵不住的爱惹事!上课睡觉,迟到早退,打架斗殴,顶撞老师,国旗下口出狂言!
要不是看在他成绩好,他爸还捐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这种学生早被开除了!
加上一路上听到的关于两人杀气冲冲约战天台的传闻,以及中老年人对于爱情贫乏的想象力,彭明洪坚信简松意这是要对柏淮使用暴力!
于是义正言辞的把一米八八年轻力壮的柏淮护在身后,并道德谴责简松意。
而他身后的柏淮,则完全没有阻碍地掠过彭明洪贫瘠的头顶,朝简松意笑了一下。
这一笑,才让简松意回过神来。
好了,头发保住了。
于是收回手,站直身子:“老师您说得对,我不应该欺负弱小,更不应该和柏淮打架,老师,我错了。”
彭明洪:?
简松意今日态度为何如此良好?
可能是因为自己确实很有威严吧。
彭明洪想到这儿,有点自豪,端出架子,清了清嗓子:“这就对了嘛,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学。行了,天台风大,别吹感冒了,你们两个跟我下来,我有事和你们说。”
说完就转过身,背着手,大摇大摆地挤出了天台小门。
简松意刚松了口气,准备跟上,手却突然被柏淮牵住,微凉的体温传来,让他一下紧绷起神经,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得彭明洪回头。
然而紧张归紧张,却也没有松开。
两人肩并肩,跟在彭明洪身后,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着,宽长的围巾顺着肩线垂落,挡住了两人相扣的十指。
简松意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明明他都已经和柏淮有半个夫夫之实了,这样单纯地牵个手,居然也会紧张得渗出汗,心跳砰,砰,砰。
原来早恋,还挺刺。激。
正偷偷品味着,彭明洪一个转身:“哦,对了,提醒你们一下。”
猝不及防,简松意指尖一僵,柏淮趁机躲在围巾后面挠了一下他的掌心,简松意觉得自己要死了。
还好围巾够宽够长,彭明洪年纪够大,眼睛够瞎,没发现异常,只是自说自话:“待会儿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表现好点,给我们高三年级争口气。”
简松意绷直背:“没问题,主任你放心。”
彭明洪满意地点点头,才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边唠叨:“你们老师都说你皮,我今天接触了一下,发现你其实还是挺乖的,就是看上去有点凶。”
柏淮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简松意恼怒地把手抽回来,揣进衣兜,不理他了。
两个人就这样跟在彭明洪身后,一路下了四楼,穿过四楼走廊,再拐弯走过廊桥,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正逢晚饭休息时间,哪儿哪儿人都多,而且十个有九个都认识他俩,一路上仿佛犯人游街。
偏偏彭明洪又是爱摆官架子的,趁此机会,非得叨叨两句:“你说你和柏淮两个人,都是高三年级的中流砥柱,就应该相亲相爱,团结互助才对,打什么架?什么仇什么怨,非得在天台决一死战?上次我要给你们换座位的时候,你们那股感天动地的友情去哪儿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感情破裂了?”
他这逼逼叨叨一顿,围观群众一听,厉害了,瓜来了,简松意和柏淮真的感情破裂,在天台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