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奕湘匍匐跪拜在地,语气如心诚:“还望陛下宽限我时日,待我查明真相。若此事另有隐情,则可还她清白。若真是她所为……”
他停顿了片刻,语气带着赴死的决心:“微臣愿承担一切罪行,替她受过。”
贺岐思绪逐渐回归,说道:“你不必顾虑太多,你背后并非空无一人,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时蕴好半晌没说话,贺岐还觉得奇怪,朝着她看了眼,发现她靠着墙睡着了。
砂锅里咕噜噜的炖着汤,贺岐净了手,解下外套,上前盖在了时蕴身上。
又在她身边端详了她片刻,最终只化作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这世间,无论是做忠臣也好,佞臣也罢,都不算什么难事。
难得是如时蕴这般固执己见的人。
因为不想兵戎相见,百姓流民失所,所以赌上自己清誉,也要孤注一掷的去争取。
贺岐又是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寒风吹动月影下的枝丫,他将人拢在怀中,抱回了她的寝屋,将人放在了床榻。
时蕴蜷缩成一团,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过,他褪去鞋袜,将其揽入怀中,宽厚的手掌轻抚她后背,说着安抚的话。
“没事了,睡下吧。”
她攥着贺岐的衣角,像是找到了能依靠之物,昏昏入睡。
贺岐见她安稳入睡,指尖轻柔拨弄开她额前垂落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拥着她入睡。
——
时蕴翌日醒来时,就隐约觉得有只手揽着自己的腰身,她睁开眸子,盯着贺岐端详了片刻。
她轻手轻脚,悄然从褥子中退出来,小心越过贺岐想要下床去。
在跨在贺岐身上时,猝不及防的被拉拽了一下手腕,跌趴在了贺岐身上,和贺岐四目相对。
她讪笑道:“陛下早啊,微臣怕扰了陛下清静,正要离开呢。”
贺岐:“这是你的屋子,你以为还在龙床?要走也该是朕走。”
时蕴:“不敢不敢,微臣走就好。”
贺岐顿了下。
他眼眸沉了沉:“你是因为这才想逃走的?”
时蕴装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什么逃走?我是想去叫人给您备早膳,不能饿坏了龙体。”
贺岐道:“朕现在确实饿了,但不是肚子饿,时爱卿留在这陪陪朕吧。”
他将人揽入怀中,时蕴跨坐在他腰腹。
时蕴哪里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祝长晋,不用自己说,他也会叫自己帮忙。
如果是蔺奕湘,她多半会调戏他。
但眼前的人是贺岐,是她的上司,如父如兄长般的男人。
她见贺岐面露隐忍,想了想,还是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