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陆承熠正在洗澡。
淋浴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铃声的音量,男人微垂着头闭眼站在淋浴头下,任水流自头顶冲过。不大的空间蒸出大片白雾,模糊了男人脸上的神情。
隐约听见熟悉的铃声,陆承熠关掉淋浴开关侧耳听了听。
确定不是错觉,这才扯过一旁的浴巾擦了把脸和短发,然后随手将浴巾围在腰间,推开门出去。
来电人是林洛汀,视频通话。
他收回放到绿色按钮上的手,在房间环视一周,找到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换上,这才将视频接通。
视频接起后画面晃动两下被固定住,林洛汀看着屏幕中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意的男人,佯作不悦,“你让我等了很久。”
语气淡淡的,陆承熠:“在洗澡。”
林洛汀:“洗完还顺便换了身衣服?”他打趣,暗指T大附近的酒店里对方也是换上衣服才来给他按摩。
陆承熠便抿唇不语。
两人说着彼此才懂的闲话,旁边韩美美听得一头雾水。
林洛汀这时已经举着手机走开了,他给视频那头的人看了看新布置好的花房,“怎么样?”带着些炫耀的意味,“你种的也给你留着。”
韩美美自觉退开两步,默默翻开笔记本。还以为用不到里面夹的活页纸了,没想到啊。
不像别人家的花房有五颜六色种类不一的花卉类型,林洛汀的花房里只有玫瑰,红色的玫瑰,红的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但复杂有复杂的美,单一也有单一的美。
陆承熠就说:“挺好。”对自己种的花不怎么上心。
手机屏幕就那么大,他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林洛汀身上。屏幕那边的人身后是盛放到极致的玫瑰,靡丽的红将冷白的脸映上三分绯色。
“地方还是有些小。”林洛汀说。
抬脚往里走,花房中央有一片特地留出来的空间,空间里摆着欧式的白色雕花桌椅,可供人看书或喝茶消磨时间。
他指着那片空间,“再摆上一张软塌,以后我要在这里午睡或者听你读书。”
陆承熠看向他说的位置,脑海里想的却是那天喂鱼后的下午,嗯了声。
听见这几句对话的韩美美激动地握紧了手中的笔,心跳那叫一个快,憋得脸都快扭曲了。呜呜呜,不行了,为什么觉得好甜蜜!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在桌旁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林洛汀叫来心里狂捶尖叫鸡的韩美美给他固定手机,这才重新看向屏幕里的人。
林洛汀:“陆承熠。”
视频里的男人:“嗯。”
撑着下巴,食指指腹轻划过下唇唇线,饱满的唇像极了被蹂、躏过的玫瑰。林洛汀说:“你已经三天没给我暖床了。”
嘶,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三天没交公粮,真是好久了哦,韩美美心有戚戚,又有点担心小陆的腰了。
有句话怎么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尤其是像林洛汀这样习惯了享受的人,尝过人类“百依百顺”的暖床,没了陆承熠怎么都觉得不适应。
陆承熠心知林洛汀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但他人在剧组身不由己,担心对方忍无可忍之下做出他不能接受的事,耐着性子道:“月底我应该能空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