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移植的玫瑰属于老根发新芽,发出的叶片和花苞都不多,比不过其余专业人员移栽的藤蔓繁茂。
枝干黑褐,叶片苍翠,稀疏的红色从绿叶间探出头来。
这时一只纤长漂亮的手拨开了椭圆的叶,剪刀对准一株玫瑰根茎处,“咔嚓”,玫瑰便落入了白皙的手中。
这朵林洛汀千挑万选出来的丝绒玫瑰品相极美,红得靡丽,花瓣层层叠叠,每一丝弧度都透着说不出的娇艳和妩媚。
放下剪刀林洛汀将玫瑰置于鼻端轻嗅,淡雅微甜,很迷人的味道。
却不知自己敛眸细嗅的画面比玫瑰更让人移不开眼。
轻轻捻转根茎,玫瑰转动仿佛红色的舞裙飞舞,他抬眸笑问男人:“好看吗?”
眼尾上挑出撩人的风情。
陆承熠低低应了声:“嗯。”却不知说的是谁。
这株林洛汀特意剪下来的玫瑰被插进了一支细颈瓷瓶放在两人的卧室。
直至两个星期后玫瑰枯萎,最后被夹进厚厚的书里做了书签。
……
清晨,卧室。
拉紧了窗帘的室内光线有些朦胧,房间宽大的双人床中央,遮掩严实的被子隆起一个小鼓包。
被子下没了热源的被窝里温度正在渐渐流失,使得五感敏锐的林洛汀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手往身侧探了探,没摸到人类的身体,他脑袋钻出被子眼也未睁地:“……陆承熠?”
嗓音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如轻飘飘的羽毛撩动心尖。
床边裸着上身正在换衣服的男人闻声放下穿到一半的衬衣,走到床头伸手拨了拨他蹭得乱糟糟的头发:“不睡了?”
林洛汀不说话,抓住头上的手一个翻身用脸压住。
男人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被压住的掌心能感受到平稳而轻微的呼吸,他顺势坐在床边,低声道:“我该走了。”
林洛汀:“zzZZZ……”
陆承熠盯着他黑漆漆的后脑:“你最近好像有些嗜睡?”
他知道林洛汀已经醒了,只是倦懒犯困不肯起而已。
提到这个林洛汀才打起精神轻“嗯”了声:“过段时间就好了。”
血族只是睡的时间长,不是一直睡不醒,犯困是因为血脉融合。
将脸埋在男人掌心嗅了嗅,在陆承熠受不住这股痒即将收回时他重新翻过身体。
脑袋枕在男人掌心,林洛汀:“你手上有玫瑰的味道。”
说着睁眼去看床头的细颈瓷瓶,本该插着支红玫瑰的瓶中空空如也。
陆承熠也扫了眼瓷瓶,随后收回视线面色如常地说:“枯了,我扔了。”
距离摘花的那天差不多过了两个星期,也该枯萎了。林洛汀便不再多问。
陆承熠问他:“还睡吗?”
他思考半晌。
被子里已经有些凉了,他倦归倦,人类不在再睡也没什么意思,便坐起身体:“不睡了。”
陆承熠:“我去开窗。”
林洛汀:“嗯。”
男人起身朝床边走去,窗帘拉开洒进大片明亮的光线。
昨天晚上才下过一场大雨,清晨方停,雨洗后的空气裹挟着湿润的凉意透过敞开的窗户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