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却听陈昭声音更冷了几分,似乎还带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冷,就你们冷,我的妻子就不冷吗?还没查清楚,你倒是心疼起他们来了,今日我妻子是在你的船上不见的,难道你不该给我个交待吗?”
&esp;&esp;“我,我……”负责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此时,有一个孩子终于挣开母亲的手,忽然哭了起来,“哇哇……哇……哇……”
&esp;&esp;陈昭猛然转头,那抱着孩子的妇人来不及看他神色,一面捂着孩子的嘴,一面就噗通跪下了。
&esp;&esp;膝盖砸着地板发出“咚”一声巨响,让船上的负责人听着也心里抖了三抖,跟着也一下子砸在了陈昭面前。
&esp;&esp;陈昭收回视线,叹着气道:“女人和孩子先回去,其他的男人都给我继续在原地待着!”
&esp;&esp;女人们如临大赦,一个个抱着孩子匆匆回了船舱。男人们敢怒不敢言,只得愤愤然的继续留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先前054
&esp;&esp;明月放下针线活,从炉子上提了热水,很快简单的给萧逸泡了一壶茶,送了过来。
&esp;&esp;萧逸把茶杯放在桌上,瞧着萧睿低头看书,根本不在意这边的模样,便借着明月身子的遮挡,抬起头挑着眉,冲她邪邪的笑了。
&esp;&esp;明月目不斜视,倒好茶,往他跟前一送,便转身要走。
&esp;&esp;不防萧逸忽然伸出手,快速拉住她的手指按在了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无耻的盯着她笑,见明月挣不开,羞得脸越来越红,他才问道:“明月姑娘,这是什么茶,闻着味儿怎么不大好?”
&esp;&esp;明月求救般回头看了看,她也知道,这一路王爷就是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回,此时她若是叫出来,只怕王爷不仅不会护着她,反倒是还有可能行个顺水人情,把她给了九皇子。
&esp;&esp;九皇子这样的人,名声臭得很,明月身为定国公府大姑娘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有渠道知道一二的。他待女人的态度,甚至比传言中还要可怕,没有半丝怜惜,用了就直接扔掉。若是跟了他,这辈子就真的是完了。
&esp;&esp;“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茶。”明月小声说道,用力的抽着手指。
&esp;&esp;“不好喝。”萧逸道:“这样吧,七哥这里还有什么好茶,你带我去瞧瞧,我自己挑一种来喝。”
&esp;&esp;明月还不曾说话,萧睿已经不耐烦的开了口,“想要喝好茶,要么回你自己房间,要么滚回京城。我这里就这个茶,喝不喝,你都给我闭嘴!”
&esp;&esp;萧睿突如其来的恼火让萧逸一愣,明月趁着这个时机忙抽了手,快速回到萧睿下首拿起了针线活。她自也不敢提出要离开,毕竟若是离开了,萧逸去她的房里,她才真的是欲哭无泪。
&esp;&esp;她只能留在王爷这边,有王爷在,起码萧逸不敢乱来。
&esp;&esp;萧逸的确不敢在这种时候和萧睿对上,轻声哼了哼,便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热茶。只眼睛却是不老实,不时的抬头往明月这边看,直勾勾的视线,灼热的让明月心里都有了恨意。
&esp;&esp;或许,真的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esp;&esp;明月悄悄抬头看向门口,印着屋里的烛火,门上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明月知道,左边的那个叫做陈皮,二十多了还没有家世,这样的男人,或许不会拒绝她吧?
&esp;&esp;王爷还不知道王妃的意图,若是在这儿那个叫陈皮的主动跟王爷要她,王爷应该不会拒绝的,起码也会问了自己的意见吧。当然,得要在王爷心情好一些的时候,他既然那么在乎逃走的余姨娘,若是找到余姨娘了,他是不是心情就会大好呢?
&esp;&esp;那个余姨娘,虽然明月之前十分讨厌,毕竟她害了自家的姑娘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可是现在,她却只能想起那余姨娘十分的善良,即便是在她面前,都做足了低姿态。
&esp;&esp;若是找到她,请她帮这个忙,明月觉得,她应是不会拒绝的。明月不由得有了和萧睿一样的期盼之心,王爷只带了她一个丫鬟,到时候肯定让她去伺候余姨娘,不管余姨娘为什么逃走,只要王爷找到她,她那么会审时度势的人,定然不会再惹怒王爷的。
&esp;&esp;她趁这个时机好好伺候余姨娘,余姨娘应该会帮她。
&esp;&esp;余露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esp;&esp;睁开眼睛看着好一会儿陌生的房间,她才慢慢醒转神,明白自己已经逃离陈昭,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esp;&esp;大冷天落了水,伤了手,又还来着月事,再加上昨日晚间根本没有吃东西,爬起来后,余露觉得身子虚得不像话。抬起腕子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小肚子,余露心道:逃出来的这一个月,当初在成王府养起来的肉,全掉了。
&esp;&esp;真是一个完美的减肥方法呢。
&esp;&esp;衣裳还是湿的,这只是间普通的客栈,她要的又只是二等房,屋里别说地龙了,连个暖炉都没有。再好的身体都不能此刻还穿湿衣服了,她只好把那湿衣服暂时披在身上,开门叫了小二,拿了一小块约莫一两的碎银子,请他准备一身简单的冬衣来,再给准备一顿午饭。
&esp;&esp;虽不知道现在具体时间,但只看着挂在头上的太阳,便也猜不早了。就两顿并一顿,吃一顿早午饭好了,吃完了饭,得赶紧离开才行。
&esp;&esp;客栈的小二审美品位格外奇葩,给余露准备了件绣着大朵牡丹花的绿色小袄,下身还好,是条白色的粗布裙子。但余露穿上了,不照镜子都知道不能这样出去,不然明明正经如她,都得被当成了不正经的姑娘了。
&esp;&esp;人在困境中,不会做的事儿也能学会了。余露不敢拆原来的衣裳,干脆把身下的青灰色床单给抽了,找小二要了剪刀针线,很是利落的把床单当了外面罩衣,蒙在绿色小袄上,针眼大如黄豆般敷衍的给缝上了。
&esp;&esp;这么再穿上,人平白的臃肿了几分,不过倒是还好,因为床单布料很差,这样一看,完全是穷人家实在没法儿了拿了床单做衣裳的。这个样子若是去乡间,那绝对是没人会打劫的。
&esp;&esp;在房里吃了饭,余露也顾不上身体不舒服,把银子和还剩下的一小点珍珠塞到了怀里。湿衣服拆了,外面罩衣扔掉,里头的小袄拿着,以后若是在乡下什么地方住下,还可以买块布像今日这样缝在外面,那又是一件新衣裳了。
&esp;&esp;离开了成王府,她如今就是普通的一个独身女人了,富贵的日子不能再想,她得习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