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回去了清心斋,在皇宫中呆着不是很合他的心意,首先是浑身不自在,第二是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拿了小太监送来的伞后,江大公子撑着伞出了午门,门口的执勤将士有些诧异的看着披着狐裘的江渊放行,这个时间点去见天子本就是独一份,现在离开更是少见得很了,元英也在门口站着,江渊路过其身边停了脚步对其说了句:“谢了”,后者一笑道:“客气”
迈步往前走,后面的元英忽然又叫住他道:“江渊,陈震死了,京城现在的主动权在太傅手中,你多加小心,夏国,突厥柔然人虽然都撤走了,但他们在京城的高手却并未离开,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不管是拿住你还是太傅,你都要谨慎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江渊顿住脚步听完,然后再度迈开步子,死寂夜色中,大雪依旧纷飞,一冻千里,了无生机。江渊撑伞走回去清心斋去,一片苍茫的白,北风呼啸像一把钻心之剑,长驱直入,冰冷彻骨,推开清心斋的房门,江大公子收起了伞,跺了跺脚,他进门点燃了炭笼,提着其去了二楼,江渊还没有任何睡意,屋外呼啸着风雪,今天元英在离去之前的说的一番话,让他心中扎了根刺。
听雨楼内时隔三个月之后又重新有了生气,江渊等人一同离开京城之后,听雨楼就关了门,当然了,听雨楼虽然不对外接客但是请的下人并没有离去,江渊留下了三个干活麻利的姑娘和一个看马小厮,两个人负责打理卫生,小厮负责平时巡查,说是巡查,其实也是江渊担心两个女孩不安全,否则也不会如此安排了。
阿衡等人都住在了听雨楼,今天用一车火雷痛炸敌人的经历让他们心情舒畅,陈安邦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似乎是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跟着霍言练了两个月的剑,他吃了数不清的苦头,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带着憧憬沉沉睡去,在梦中他遇到了自己的老爹对他夸奖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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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听雨楼来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阿衡没见过此人,陈安邦感觉在哪里见过此人,但一时间也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直到那名高大男子开口自我介绍,几人才知道他是新的大理寺一把手,高西州。
阿衡开口先解释自己少爷不在此处,若是想要找自己家少爷,要去清心斋去,但高西州却道:“我不是来找江公子的,我来找他”
身上有雪花的高西州喝了茶水,然后指着陈安邦,背着木剑的陈安邦诧异地指了指自己道:‘我?’
高西州放下茶杯点头:“对,就是来找你的,陈震是父亲对吗?”
“正是家父”陈安邦实在不理解,京城人关心他作甚这时候目光不应该都放在他江大哥身上?
“那就对了,此次本官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父亲在两天前出事了,如今尸体在大理寺,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将陈将军的遗体带回,让其入土为安”
高西州的一番话让陈安邦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爹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陈安邦忽然喊了起来,模样癫狂至极,高西州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尸体已经停放多日,小公子有时间不要忘了”
说罢,高西州起身离去,留下沉思的阿衡,和浑身没了力气失魂落魄跌倒在地上的陈安邦。
“怎么会呢,昨日我还梦见父亲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喃喃自语的陈安邦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呜咽了起来,阿衡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失去了至亲之人,这种悲痛如何安慰得好?
江渊今天起得不算早,当他醒来下床之后,第一眼看向窗外,大雪依旧没有停下,他默默地看了一会风雪,然后洗漱了一番下楼,清心斋之内没有食材,他吃早饭还是要出门,穿上昨日烘干的衣物狐裘,江大公子推开了门。
“窝草!”
开门之后,江渊被惊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门外此时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雪花压满的雪人”,后者看见江渊退后一边,当即就出声道:“江大哥是我”说罢,这人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不明所以的江大公子听到声音后才看出此人是陈安邦,皱眉疑惑的将其拉入门内,他关上门后替其拍打身上的雪花问道:“怎么回事,来这么早不进门,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江渊给陈安邦拍打掉身上雪花,后者从怀中拿出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饭,然后带着哭腔递出早饭道:“江大哥,我爹。。。我爹死了”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江渊接早餐的手停在半空,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道:“谁说的?”
他是昨天才听元英说的,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告知陈安邦,按道理来说,陈安邦这个时候不应该知道消息才是。
“大理寺的人今日一早说的,让我去认领我爹的尸体,江大哥,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来找你的,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大理寺,我怕我自己进去就走不出来了”
陈安邦眼中泪水不停滑落,江渊放下早餐在桌子上,然后点头应下道:“江大哥陪你一起去”
二人一同出了门,江渊给如同行尸走肉的陈安邦撑着伞,走在路上,风雪肆虐,雪深而阻,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江渊二人就到了大理寺,门口值班衙役似乎知道江渊会来,看到一黑一白装束的二人他们没有任何阻拦就让人进了大理寺,陈安邦迷茫的看着大理寺布局,江渊循着记忆走向停尸房,途中碰到了好几个仵作,江渊这才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错,到了停尸房后,高西州在门口正和一个老仵作交谈事情,听到动静,他停下交谈看向江渊,然后就迈步走来,陈安邦无声流泪已没有声音,江渊拍了拍其肩膀示意其进停尸房,他则是迎上了高西州。
说句实话的,有人死了之后,大理寺确实要派人通知家属,但由大理寺一把手亲自出马却少见的很,所以江大公子觉得其中有猫腻。
陈安邦自己去了停尸房,江渊则是和高西州聊了起来,江渊大抵能猜到陈震死于谁之后,所以当他旁敲侧击的询问后,高西州的沉默让他确定了自己猜测,这位大理寺一把手的行为很耐人深思,江渊问完了之后便不在开口,只是在心中给某些人记上了一笔,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陈安邦还没有出来,他收了伞之后前去查看是什么情况。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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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震差点就成为胜者了,只可惜最后功败垂成,王玉山的谋划很深,可面对陈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武将,他的许多计谋都付诸东流,而陈震之所以会在二者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其实还是因为天子插手的缘故,若不是李清平在关键时候用六道金牌强行召回禁军,陈城主也不因为身陷囹圄从而葬送了性命,江渊之所以觉得高西州有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人是天子死忠,而陈震死于王玉山之后,那这高西州的行为就不是王玉山的手段了,而是天子的意思,所以他有些愤恨,可事情到底发生在他来京城之前,现在就看李清平接下来如何去做,若是不尽人意,那他就只能自己去讨说法了,他不想让京城关系重新变得紧张,让百姓提心吊胆,但这不是让陈震是不能瞑目的理由,况且陈安邦也在跟着他很久了,还成了霍言的徒弟,若是不点什么,岂不是让人寒心,他可不学李清平那套狡兔死,走狗烹,用完就扔。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