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芫清回到自己的院子,直直的躺在床上,双眼睁的老大,盯着房顶。
她捂眼怒吼,“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在说些什么啊!那种话怎么和季思年说了。”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行不行,我得去冷静冷静。”
“文竹!”
“小姐。”文竹打着哈欠,她刚睡着没多会儿,就听见她家小姐在房间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取纸笔来。”
文竹不解,但还是去准备了纸墨。
付芫清执笔,写着,“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写着写着,付芫清停了笔,啪的一声放了下来,揉了揉额角,叹气道,“《清静经》也不管用了。”
然后随意束了发,出去舞起了剑。
付芫清的剑法柔和,看起来也没什么攻击性,本是她师父顺手留下来的,同她说,要是喜欢可以试试。
月色下,付芫清一身雪白,发丝被风吹起,院里的竹叶从地上飞起,一道道瑰丽的剑花自她手中舞出,衣诀蹁跹,剑若银龙……
直到累得额头满是汗珠,付芫清才静了心,然后沉沉的睡去。
天光大亮,今日云城,风朗气清。
城外驿站,付南华一夜未眠,依旧精神抖擞。
“你怎么起这么早?”付泽漆问道。
“大哥,你醒了。”付南华龇着大牙,一溜烟就跑到了他哥面前,“我昨日睡了一会儿,不困,我去买早饭。”说完又跑开了。
付泽漆睡的不安稳,腰酸背痛的,这会儿都不怎么清醒,付南华的话他都没听见几个字,“?没睡?不应该吧。”
年灼顶着日头,走了几步,还是决定租个驴车代步。
“人老喽,一点都走不动了。”
驴车走的慢,再加上驴主人一路上都在跟年灼聊天,这速度和走的也无甚差别了。
“大哥,年先生不会迷路了吧,信上说最迟今日一早也该到了。”付南华拍着身上的蚊虫,百无聊赖。
付泽漆翻着书卷,坐在房檐下,微微抬头,道:“再迟今日也会到的,你要是无聊,不如看看书。”
付南华连连摇头,一脸见鬼的样子看向付泽漆,他要是能看进去书,就不会出去闯荡了,他不像他哥,他哥不喜读书但聪明,要不是付泽漆不愿,指不定早就是解元了。
年年乡试,付泽漆总有借口避过去,去年是手受伤了了,前年是好友大婚,他要去送贺礼,前前年是说求了风水,说不易考试……总之,都有借口。
今年年初,周将军亲自登门来请付泽漆给他的儿子陪读,推脱不了,只能去了。
付南华看了半天,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他在想他哥是不是今年准备去参加了。
一晃眼,就到了正中午,年灼才和车夫有说有笑的到了驿站。
付南华头一低一低的,就快磕到了桌子上,猛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年灼,他惊喜的喊道,“年先生!”
“大哥!年先生到了!”
付泽漆听到声音,连忙放下书卷,跑了过去。
二人躬身行礼,“年先生。”
年灼笑呵呵的点头,“好好好,哈哈哈哈哈,都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然老夫还认不出来了。”
“年先生舟车劳顿,先在驿馆休息会儿再赶路吧。”付泽漆道。
年灼也的确累了,这趟来回,坐的腿都僵了。
几人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在驿馆算做一个小小的宴席。
“小小来信说,她要成亲了?”
付泽漆倒酒的手一抖,“是。”说完抬头看了眼年灼的反应,又补充道,“江城商人,都没见过几面,父亲竟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年灼微微一笑,“听说小小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