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后,已是临近年关。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无端让人生出了不想出门的心思,算到今日,付芫清已经在家待了快整整五日了。
炭火偶尔发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窗口时不时吹来冷风,让原本困倦的脑子又清醒了许多。
“阿清。”
季思年带着寒风,推开厚重的门帘,哈了口气,然后解开大氅。
付芫清放下书,道:“郎君事情办完了?”
“嗯。”季思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无根会的人都安排妥当了。这是方布衣给你的。”
付芫清打开,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发生何事了?”
“方布衣说,他留在贺阳城的探子来信说,贺阳城城主和安平王有密切往来。”
季思年旋即也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上个月的人却说是贺阳城城主已向全城百姓告知,若天下生乱,他必会以百姓为先,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站队。
季思年沉思片刻,道:“方布衣的探子可信吗?”
付芫清不确定的摇摇头,“山长水远,中途被人换没换过都尚且不知,况且方布衣向无根会内招了许多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他留的探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
“先不说这个了,我想着快过年了,府中也该装扮的喜庆一些了,文竹说街市上已经有许多人卖灯笼、对联什么的了……”
季思年道:“那我待会儿就让王叔出门置办一些。”
付芫清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去就好,这几日躺的人都骨头都僵了。”
“外边积雪还未化,我陪你吧。”
“只是买些东西,有长未跟着就行,郎君这几日不是没怎么好好休息?不用麻烦。”
季思年目光灼灼,深知这是付芫清支开他的借口,“那让长珏也跟着你。”
“都听郎君的。”
等付芫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季思年又将她的束衣剑拿了过来,“带上吧。”
付芫清不由得苦笑,“我就出门这么一会儿,犯不上。”
“最近总是不安稳,你又不让我跟着……”季思年又给她理了理衣服,“早些回来。”
“知道了,最多一个时辰。”
季思年这几日出门多是查了云城和邺城周围的动静,胡容复前些日子传来消息,司空炎背地里又有了许多小动作,只是回了京都,没有在邺城这边这样大胆了。
而库伊布查出的矿洞一事也不了了之,此后再无什么动静。
将近一个时辰后,付芫清几人却还未回来。
季思年不由得心底慌乱起来,他唤来身边的几个死士,几人还未出发,他就看到城外远处的天空炸开一个烟花样式的标志,那是梅阁的急印,只有长珏和长未,以及顾鹤轩两人身上有……
季思年也顾不得思考了,他吹了声口哨,很快就有一匹通体发黑的马跑了出来。
“驾!”
冬日下过雪后,很少就有人在街上策马了,季思年这一动作引的旁人不断侧目。
刚出城门,身后传来声音。
“思年!驾!”顾鹤轩和许烨两人跟了上来。
季思年眉头瞬间拧在一起,他双腿踢了踢马肚子,“驾!”
许烨低声骂了一句,“估摸着是嫂子出事了。”
顾鹤轩道:“江安在哪儿,他怎么没跟着?”
“驾!方才正审着思年捉回来的那个探子呢,就看到了急印,我就让他留了下来。”
几人赶到放信号的地点。
季思年翻身下来,跑到那个地方一看,却只看到几双凌乱的脚印,四周树木很多,却无一个指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