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付芫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付泽漆自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而付夫人听说这个消息后,顿时晕了过去,云城暂且平定,诸多事宜都需要付正协助。
付南华来过一次后,便怒气冲冲的跑去牢里,说要亲自审问。
床榻前,季思年用温水给付芫清擦身子,脸上只有淡淡的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付芫清不会醒来的准备。
药房亮了一夜,季思年守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他唤了文竹进来,接着便说了声自己离开一会儿。
刚走进书房,他便关上了门,捂着嘴,呕了一下,滑落在地,从他的指尖里冒出了鲜血。
昨日那场大战,使他的毒又发作了,额头变得滚烫,意识也开始模糊,他撑着起身,翻找着顾鹤轩留下来的药。
一颗药下肚,季思年依旧没得到缓解,他强忍着出声,跪倒在地上,十指掐进肉里,渗出血来。
过了约莫两刻钟,房门被推开。
许烨大惊失色,立马去扶他起来,“思年!”
季思年的衣襟已经被湿透了,他被扶住坐在椅子上,余光瞥过许烨腰间的匕首,然后他猛的拿了过来,抽出刀鞘。
他握紧拳头,作势就要往手腕上割。
放做平时,许烨是断断抢不过他的,这次却轻而易举的夺过了季思年手中的匕首。
“你疯了?!”
许烨又道:“鹤轩在哪儿?我去找他来。”
季思年拉住他,“别去。把匕首给我,我不会死的。”
“你这蛊毒初时便说过不可时常放血来压制,长此以往,你会被痛死的。”
季思年执拗的拿过匕首,“我不会死的,就算是为了阿清……我也不会死的……”
许烨不再拦他,任由他用劲划破了手腕,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季思年拿着茶碗接住滴落的血。
“嫂子怎么样了?”许烨问道。
季思年支着身子,看着血往下流,很快就流满了两碗,听到许烨这么问,他说道:“我相信鹤轩。”
许烨揉了把脸,岔开话题,“敌军已退至边境大营,主帅已死的消息暂时无人知晓。”
“迟早会被人知道的,但主帅已死,这支军队便没什么威胁了。”
许烨:“你的意思是不再管了?”
“不。”季思年脸色白了几分,“阁中亦有人会易容术,先让人去顶一顶。”
那种易容术,比不上季思年的换形,但时至如今,也只好这样先应对着了。
昨日那场大战,护佑阵的外围也发挥出了极大的功效,杀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现在也是死伤过半,就算发现了高不语已死,那又如何?选出一个新的主帅也并非是一件易事。
况且,京都那边估摸着也快要收到消息了。
季思年感到蛊毒被压制住后,随意的撒了些药,然后盯着茶碗里有些凝固的血微微出神。
下一刻,他几乎是残影一样消失在房间内,许烨被门带起的风扇晃了神,急忙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季思年轻喘着气,敲响了药房的门。
顾鹤轩打开门,“思年?”接着,视线看向季思年手腕上随意包住的伤口,顿时凝着脸,“你的蛊毒又发作了??”
季思年绕进屋内,桌案上堆了一堆药材,吴四海头发杂乱的一边记录一边自言自语。
顾鹤轩放进许烨后,坐回到桌子前,然后厉声斥道:“为何不来寻我?我早就说过这毒不能放血,不能放血!”
“鹤轩。”季思年按住他激动的手,“你听我说,我的血或许能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