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从车厢里出来,搭着元宝的手臂走下马车,抬头看了眼面前那座寻常的小院,几步上前,亲自敲门。
“来了!”院中传来妇人的声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院门被打开了,袁夫人见门外站着的人是房青玄时,顿时喜上眉梢,忙错开身,请人进去:“大人近来可好。”
房青玄刚从国子监下学,想起自己之前还交了两个学生,正巧今日得空了,便过来看看。
房青玄一手执玉骨扇,一手负在身后,随袁夫人走进厅房,边走边说:“近来事务繁忙,一直未能得空。”
房青玄说过等他下次回到元京时,会来考袁佐袁佑的,结果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没时间过来。
袁夫人邀房青玄落座:“大人,我家官人何时能出狱?”
房青玄安抚道:“夫人无需担忧,等皇上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自然会想起袁侍郎,到时袁侍郎不仅能安然无恙,说不定还能升官。”
袁夫人眉间的忧色一扫而空:“妾身只希望官人平安无事。”
府上的丫鬟把袁佐袁佑给叫了来,两人见到房青玄,一齐跪下行礼。
“起来吧,有些时日不见,似乎都长高了。”房青玄看他们二人的目光,满是欣赏。
袁佐率先开口说话,声音听着沉厚了许多,没了少年时的清脆:“先生,您当初留给学生的题,学生已经理解了。”
房青玄端起茶,吹了吹:“说来听听。”
袁佐挺直腰杆,开口说道:“忠字,上面一个“中”,下面一个“心”,是中心不二之意,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是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忠,如同先生一般尽心竭力地追随皇上,这也是忠。”
房青玄嘴角微微勾起:“不错。”
袁佐得到表扬,也只是矜持一笑,并未自满。
房青玄又看向一旁的袁佑:“你呢?”
袁佐袁佑虽然是双生子,但是弟弟袁佑却没哥哥那么高,也还没到变声的时候,说话带着明显的稚气:“忠就是忠诚忠心之意,忠于某一个人,或忠于某一件事,都可以说是忠字,学生以为忠就是字面上的意义,但每个人忠的东西却不一样,有精忠报国者,有忠于职守者,也有忠贞不渝者,他们都可以说是忠。”
房青玄抿了一口茶,嘴唇微微湿润,他笑着:“没错,忠就是字面上的意义,关键就在忠于谁,所以……你们找到自己要忠于一生的事了吗?”
袁佐袁佑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异口同声道:“忠于国。”
“不。”房青玄否认了他们。
两人皆是一脸错愕,他们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连旁边的袁夫人都愣住了:“大人,这不对吗?”
房青玄放下茶杯,说道:“忠于国自然是没什么不对,但还得忠于君,仁德之君治理的国家,才有忠的必要,否则就是愚忠,所以要先忠于君,再忠于国。”
袁佐袁佑恍然大悟:“学生明白了。”
房青玄欣慰地点头:“我如今在国子监担任学正,你们二人明日起,去太学报道吧。”
国子监是顶级学府,权贵子弟通过一轮简单的考核就能进去,但底层学子需要通过科举考进去或是本地的官员举荐,元庆帝在位时,对招生制度进行了调整,权贵子弟入学要求更严格了,不仅需要考核,还需要有人举荐,赵松远就没能进去,他倒不是没人举荐,单纯就是考核没通过。
而袁佐袁佑就是没人举荐,他们父亲醉心于算术上,不屑于跟同僚搞好关系,所以没有其他官员举荐他们二人,他们二人本打算等到明年科举的时候考进去,但有了房青玄的举荐,便不需要考了。
袁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再次跪下叩谢:“大人大恩大德,妾身铭记于心。”
房青玄上去扶起她:“夫人,快请起。”
天色不早了,袁夫人硬要把房青玄留下用饭。
房青玄心里念着他的皇帝,便执意要走,袁夫人只得匆匆给他打包了一份糕点送上。
正在与金银叙旧的元宝,走到房青玄身边,问:“大人,金银可以跟我们一块走吗?”
袁氏一家早就没了危险,无需再让金银留下保护他们了,只是这段时间太忙,忘了把金银召回罢了。
房青玄跨上马车,掀开帘子,笑着对元宝说:“准你们一天假,好好去玩吧。”
元宝却摇头拒绝:“我们不能离开大人身边,大人不如让皇上赏我们一壶好酒,据说宫里的酒千金难买,喝一口,神仙都能醉倒,属下真想尝尝。”
房青玄一口答应:“好。”
天黑了,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驶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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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长渊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边等一边处理各地官员呈上来的奏折,见房青玄来了,忙放下政务,提前张开手,等着美人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