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曾近看,隐约看着,是一枚玉戒。”
独孤烈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差乌达姑姑回去,自己一人独自站在黑茫一片的夜下。
天是一片无际的黑,地是片晶透的白。
独孤烈看着牙帐内亮着的烛光,眉间又蹙紧了几分。
烛光熄灭,这一晚,几人安睡,几人不眠?
……
晨光渐亮,诸葛青卿仍是觉得困乏的很,融雪的天气,更是湿冷,侧身裹紧了被褥,准备再闭目一会。
“公主,公主!”门外霜儿欢跃的喊声,却让她不得不又睁开了眼。
“小世子醒了!”霜儿掀了门帘小跑入内,见诸葛青卿还未起,以及床边乌达姑姑冷冽的眼神,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立即闭了嘴,如犯了错的孩子,怯怯耷拉着脑袋。
原本诸葛青卿被惊扰了睡意,是有几分不悦,但一听是叶只圭醒了,顿时困意全无,起身就要下床。
“姑娘慢些,古大夫已经去看了。”乌达姑姑扶住因为晕眩差点摔倒的诸葛青卿,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
“姑姑早就知道只圭醒了?为何不早告知于我?”诸葛青卿边快速让霜儿为她更衣,边不解问道。
乌达姑姑倒了一盆热水,仍是神色平静答道:“姑娘晨初才安睡,老奴不忍打扰。”
诸葛青卿看着乌达姑姑已布满沧桑,始终不悲不喜的面容,知道她并非恶意,也不忍责怪。
……
叶只圭醒来已有三日,说来也巧,自他醒了之后,连日的大雪便停了,而是日日阳光明媚。
“只圭,今日该学论语学而篇了。”诸葛青卿拿着书卷坐在叶只圭的床边,莞尔说道。
叶只圭此时正埋头在被褥之中,纹丝不动,好似一副睡熟了的模样。
其实半刻钟前,他悠哉喝着羹汤,与霜儿闲话嬉闹,只是一听到小厮暗报,说诸葛青卿来了,便立刻收了吃食,一股脑装进被褥之中。
不过,这等孩童伎俩自然是瞒不过诸葛青卿的,自她一进屋便闻到肉羹汤的味道,加之霜儿那神色慌乱未定的模样,更是确定了她的猜想。
她轻轻拉开叶只圭蒙在头上的杯子,柔声道:“别蒙着被子了,当心气闷。”
知道被姐姐拆穿,叶只圭还是不愿起,侧身背对着诸葛青卿,双眼紧紧闭着。
他要知道醒来要受这般苦,倒不如一直睡着。在宫中的时候,姐姐和皇姑母就总逼着自己读书,可偏偏他只要一看到那些之乎者也的字,就头皮发麻昏昏欲睡。
诸葛青卿见他仍是不起,便转向霜儿问道:“霜儿,你来。”
霜儿不明所以,应答了一声便小心走到诸葛青卿跟前,作揖行礼。
“霜儿,你可识字?”诸葛青卿问道。
霜儿一愣,半晌答道:“略识。”
“甚好,只圭不愿看,你来读与他听。”
诸葛青卿仍是温柔语气,可在叶只圭听来确如晴天霹雳,姐姐这是连睡觉也不放过他。
眼下,他也不知是该拜哪路大仙,才能救他出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