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枝赶紧道歉,“对不起村长和各位,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新任村长冷冷打断她,稍稍侧身,立刻身后的人也跟着让开一条路,几个村民把几口残破的棺材抬进院子。
四个人立刻认出这就是昨晚那十几口棺材之中的,棺材一落地,他们都忍不住后退两步,三个女生甚至忍不住躲在了杨丰旭身后——
棺材里是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一具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了,双臂也已经被啃得零碎,剩下残缺的上半段躯体,却还在嘶嘶的出着气儿,像一个漏气的风箱。
新任村长的目光冷冷投过来,“他们本来在昨晚就该平静离世,但你们却打断了丧礼,让他们以这副样子继续半死不活?”
四人没有一个说得出话,丑丫昨晚虽然也说过,生在这里的人如果不被饿鬼吃掉就没有办法死去,只能一直不生不死的活着。
但听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才知道这有多残酷。
杨丰旭压下了心口的惊诧,恶心,那些已经混杂不清的情绪,“我们真的很抱歉,诚心诚意的道歉,但我们也已经为自己的冒失受到惩罚了——我们的同学现在伤得很重,他的伤口看起来情况真的很不好,请原谅我们,帮我们救救他,要怎么补偿都可以……”
“没有那个必要。”
村长又一次打断——“你们以为这只是有关这些老人归天这么简单的事吗?这个丧礼为的是跟饿鬼达成契约,让它们不入门户以给村民安宁,不上后山以给村民活路,不吃活人更是为了所有人的生死。
现在丧礼没有完成,老契约也已经渐渐失效不能再约束它们,你们要补偿的,是这一村的安宁和全村人的性命。”
四个人开始脸色发白止不住地冒汗,谁都知道这个责任他们真的负不起!
桑宁或许比他们镇定些,知道华玉盏也许根本没有走远,他应该就在什么地方看着事态的发展。但是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出现?
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连她也止不住的心慌。
新人村长用那突出的眼球,浑浊的瞳孔扫过他们,“今晚会重新举行丧礼,把丧礼上逃走的祭品补给饿鬼——你们,都要去。”
“什么!?”白乐枝慌忙说:“我们不是祭品啊!那个丧礼本来跟我们无关的,我们只是去看看而已——”
“可是饿鬼们记住你们了——它们可不会分辨哪个是祭品哪个不是,既然已经发丧把它们召唤来,所有出现在那里的活人都会被认定为祭品。你们,昨晚一共六个人,还有丑丫——她是被你们连累的,所以也要你们的人替她去。”
苍老如枯枝般的手指一指,“正好你们七个人,今晚就一起去让饿鬼平息下来。”
☆、第17课时
“正好你们七个人,今晚就一起去让饿鬼平息下来。”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村民要拿他们去喂饿鬼。他们是认真的!
四个人脸色煞白,想到昨晚的经历孟思敏心里的恐惧压过了理智,垂死挣扎似的嚷着:“我们也是被连累的啊!丑丫也看到了!都是高学夫——是他破坏丧礼的,要喂饿鬼拿他自己去喂啊!”
说完孟思敏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话真的是她说出来的——
几个村民已经拿着麻绳上前,村长站在后面冷冷地说:“是不是连累都没什么意义,现在必须要拿七个人去补上供品。”
村民开始动手要先捆住他们,杨丰旭见事已至此干脆跟他们动起手。
可是这一个个枯瘦如柴的村民力气却大得吓人,杨丰旭一个运动社团的高大男生几下就被扭住。
其他人开始动手去抓女生,杨丰旭挣扎喊着:“别动女生!”
“放开别碰我!”
女生们拼命想要挣脱那一双双铁爪似的手,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声音悠哉地从院外的人群后面传来——
“这是在干什么?这么粗暴的对别人的学生,不好吧?”
大家诧异地看着那个从人群后面闲闲走进来的人影,而他居然还若无其事般客气地跟面前挡了路的村民说:“劳烦,让让。”
“华老师!”
“华老师!”
学生们见到他的一瞬间就像见了亲人,好像绝望中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顿时什么埋怨都没了,急切又激动的声音里像是下一刻就要安心地哭出来。
村民仍旧没有放开他们,只是警惕地盯着华玉盏——这种时候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们随时都准备动手把这个老师也一起制住。
但华玉盏站在人群之中却像是不会看气氛似的,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压力,只是看了看学生,就转头对新任村长笑问:“不必搞这么大阵仗吧,看女孩子都快被吓哭了。”
村长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