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力气,躺在床上,气都没大出。刘秀才见她这样,识趣地往外走。
蒋氏却突然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道:“刘安,你曾问我,是否忘记前夫,当时我骗了你。我现在告诉你,他一直在我心里,我还爱着他,比爱你更甚。”
刘秀才听到此言,蓦地转身,眼球爆红,他死死咬住牙:“你!你果然!”
蒋氏见他如此,连斯文的外皮都丢了,一幅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模样。
她便知道,她方才那番话,打击到了刘秀才本已岌岌可危的自尊。
蒋氏的笑意就越发深。
她贤惠了大半辈子,从未这样畅快过。尤其看到男人脸上,因她那番话,怒极红脸的模样。
蒋氏走了。天已经大黑,细密的雨点洒下,渐渐连成一串,变成珠子般大小。乡下的路都是土,满地泥泞。
亮光突兀地横亘整个天幕。
暴雨来了。
刘秀云将家中窗户都关好,道:“前个中午走的。你刚从城里回来,怕你累着,就没说,现下雨下大了,等明日天亮,我随你一起去看看卫昭。”
清辞连气都不敢出,坐在炕上,好久才回道:“刘秀才在家没?”
刘秀云道:“应该是没在,据说前几日,刘秀才跟蒋氏吵了一架,随后那刘秀才就走了,还没回。”
清辞应了一声,睁着眼没出声。
刘秀云见她这般,以为她是困了,便嘱咐几声,也回屋休息了。
清辞不是困。她坐在炕上,刘秀云走后,立马跑去角落,将自己抱成了团。
夏季本就闷热,她又裹了一层薄被,浑身都被汗打湿。
一声惊雷响起。
清辞立马闭上眼睛。又骇得睁开,她开始停不住地发抖。实在太过害怕。
她的父母亲弟就是在暴雨夜死的。而她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窗外传来几声低低地呜咽,和着暴雨声,听不真切,却让清辞的恐慌达到了几点。
她险些就敞开嗓子喊阿婆。
后来仔细听听,又觉得心里发慌。她大着胆子下了床,去了院子里。
声音是门口传来的。
清辞不敢再走近,刘秀云已经睡下了,院子黑漆漆的,她喘口气都觉得后背发凉。
她放低声音,出声问:“谁啊?”
呜咽声停止了会儿,旋即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