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疯,他清醒的很。
他被迫向世俗低头,却又不甘心屈从于世俗。
他保全了风家但又永不原谅风家。
他截断风家今后的路,此后彭玉沢在乌昌的每一次登台,都是风如许给世俗、给风家响亮的耳光。
彭玉沢瞬间泪流满面。
天底下没人比他更了解风如许,那么容易心软又多么决绝的一个人,表面谦卑骨子里铮铮作响,这才是他绝代风华的先生。
第64章第一场雪
炉子里的茶都凉透,魏浅予在书房来回踱步,走到门口张望不见人影又退回来。眼看天都黑了,魏浅予心中渐慌,这人本就是他逼着抢着跟自己在一块的,事到如今该不会又后悔要回头。
他回头叫无精打采的彭玉沢自便,小跑回院去找他师兄。
门扉掩着,两个房里都没人,他若有所失,冲出房门顺廊下往外走,一路留心一路喊“师兄”,直到厨房依旧没人回应,五婶在择菜,他风风火火冲进来,神色慌张问有没有见过梁堂语。
五婶见他瞪圆了眼睛,刚说没见着,还没来得及细问,他扭头就走。
魏浅予在梁园跑了一圈,荷风山馆,金玉满堂园,养鱼的池子,九区回廊……大路穿进小路,屋子一间一间找,几乎要把整个梁园翻过来,还是没看见人。
魏浅予跑的浑身冒汗,热的太阳穴一股一股,扶膝盖蹲站在池塘边喘气,他师兄生气了,在怨他,故意躲着不想见他。
夕阳黄昏,水光随着涟漪推来,远处亭子里忽有个人影,又在他眼里清晰。
“师兄。”魏浅予心里霎时敞亮,快跑奔过去,绕过太湖石,一步跨了三层台阶,气喘吁吁问:“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梁堂语见他满头大汗,脸都热红了,掌心擦额头汗,一双眼睛滴溜明亮瞅着自己,满脸是笑。
“怎么热成这样?”
魏浅予在他身边坐下,敞开领子透风,后背靠着鹅颈椅的背,“跑快了。”
他小心打量他师兄的脸,虽然梁堂语平日也不常笑,可此刻的面无表情叫人心慌。
魏浅予沉默了瞬,心里转过几十个办法,最后一个都没采用,倾身趴上对方大腿,讨好似地说:“师兄,我今晚给你捶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