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已经请了,后天就能来。”
气氛被这两句话缓和下来,似乎刚才一切都是错觉,“其他人的话,没有特别熟的,离得也远,就不请了。”
屋外传来猫跳窗的声儿,是刘婶脚步把三秋花惊跑。她推开门站在台阶下面朝里边说:“炖的鸽子汤和炒的牛条肉都好了。”
喊两个人过去吃饭。
沈启明如蒙大赦,跟在他小叔身后去洗手吃饭,跨出正厅出门口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明明不管自己的事儿,大冬天的后背上叫他们吓出层汗。
魏浅予听他长吁,轻轻一笑拍他后腰,“别这么紧张,就算捅出来,我扛着,打的也是我,你怕什么。”
刘婶在这里,沈启明不好太过,暗骂他是个没心肝的,恨恨道:“以后你作死,别叫我看着。”
魏浅予也一直吊着口气,此刻松下了,凑他跟前说:“要不这几天你出去躲躲?”
北京不比乌昌,年关将至,外头冰天雪地,屋檐下都挂冰锥溜子,能去哪?
沈启明狠狠剐了他小叔一眼,快走两步,忍不住暴躁,“净说些屁话!”
魏浅予咯咯笑,笑声在四合院里回荡,惊飞枝头麻雀。
干辣子抄牛条肥瘦相间火候正好,鸽子汤又鲜又香,魏浅予和沈启明两个半大小伙子吃空了盘,饭饱后各自回房思淫欲去了。
夜幕已垂,屋外是寒冷的天,屋内暖气充足如春,明亮灯光从窗户透出,浸染檐下的暖黄色的琉璃瓦。
魏浅予洗了个澡浑身清爽地躺在床头拨帘子上的流苏,坠子玉牌互相碰撞泠泠响。他闭上眼,想起梁园书房门口的竹节相击,一阵风吹来,也是这样的安神的声音。
想起梁园就想起他师兄,想起他师兄就想起温热的手和滚烫的胸膛,以及趴在耳边厚重喘息……那些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更叫他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一声猫叫将思绪惊飞,他大嫂养的三秋花又在院里乱窜,这畜生不分季节发春,四合院房顶绕圈跑,带尖叫,扰的全家不得安宁。
二院的沈启明和段文秀是指望不上他们来“替天行道”,他爸又是个睡觉沉的。魏浅予掀被下床,披了外衣出门用杵在门口的竹竿敲屋檐,从南到北,顺着一棍扒拉,三秋花炸着毛从他房顶上惊走,朝沈宛鸿房顶去了。
冷气顺衣领钻怀里,魏浅予捂严实了又把竹竿放回去,刚要进屋,仰头正看天上有轮月亮,心说出来都出来了,不如去厅里打个电话给他师兄,运气好通了,还能报个平安。
梁园的电话号码早在上次“乌昌来电”时就暴露了。魏浅予回去后特意调查过,四方胡同超市里的出租电话号根本不是那天打来那个,聂瞎子也证明,就是他师兄别别扭扭的关心。
他披衣而立,把记在心里的号拨回去,耳边鸣音只响两回就被接通,梁堂语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小予?”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