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王雅洁说了些什么,方瑜雯都稀里糊涂地点头,脑子里映着的始终是那份合同。
从二楼办公室下来,方瑜雯有种受欺骗的感觉,甚至忘记了看王雅洁那张表情莫测的脸。
简宁宁第一时间凑上来问:“她跟你说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方瑜雯看着她,足有十秒钟,最后坚决地摇头:“一点小事。”
简宁宁心知肯定不止这些,但她知道不能多问,这个车行越来越让人压抑,总觉得,在某些看不到的地方设了机关,稍有风吹草动,王雅洁就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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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同学(1)
(1)
方瑜雯莫名其妙开始躲避简宁宁。上班自己兀自就走了,下班更是转身便跑。她这样的表现令简宁宁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虽说不上哪里错了,但一定是出了差错,因为对方的表情明明是厌恶自己的。
晚上,寻了机会,简宁宁跑去超市买了五彩爆米花,殷勤地请方瑜雯吃,可对方连瞧都不瞧一眼便拒绝,然后便冷着一张脸,不阴不阳地说:“我可不差这点儿。”
简宁宁有些听不明白,她盯着对方阴云密布的脸,小心翼翼地问:“瑜雯,你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嘛。”
“靠!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从不说粗口的方瑜雯令简宁宁大吃一惊,虽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但她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生气,圆脸因为激动绯红一片。
“瑜雯,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我不想对牛弹琴。”方瑜雯依然怒火中烧,她极力掩饰的表情令简宁宁越来越吃不准。
听到对方这样骂自己,简宁宁彻底恼了,上前扯开对方刚盖到身上的被子。
“说谁是牛?你给我说明白!凭什么对我黑了一整天的脸?我到底哪里错了?”
方瑜雯固执地将被子重新拉到身上,丢个冷背给她。简宁宁不干了,一使劲,便将被子拽开来:“瑜雯,你倒是说话呀!”
对方腾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寻找着地上的拖鞋,一边厌恶地往外走。简宁宁自然不乐意,她拉住方瑜雯,再次相问。
“好啦!衣服都扯坏啦!简宁宁,我问你,是谁给你介绍工作的?是谁在你惹事之后忙不迭地为你擦屁股的?俗话还说呢,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扪心自问,我方瑜雯哪一点对不住你?嗯?”
简宁宁瞪着一双眼睛不停地眨,不管在语言能力,还是社会能力上,她都不及方瑜雯,但有一点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那就是固执。
“方瑜雯!你把话说清楚!我简宁宁哪里错啦?”她不喜欢打哑谜。
听到简宁宁大声地吼,方瑜雯却突然冷笑起来:“是,你没错,是我瞎了眼,成了吧?”
简宁宁越加越糊涂,她想生气,想斥责,可憋在嘴里的词儿只有一个:“为什么?”
方瑜雯看看眼前的简宁宁,那双眼睛,瞪成圆月,盛满了疑问,更多的还是无知,正是这种无知,曾经在多少个夜里,令她像大姐姐似的,一次次给对方上着社会课,其实在心里,方瑜雯也是相信简宁宁的,相信她不会为了几个提成便将自己忘了,可事实摆在眼前,那张明晃晃的签单像把刀子,早就将自己的心劈成两半,不是钱的多少,而是朋友情谊没了。
“瑜雯,到底怎么了?”
简宁宁的追问,令方瑜雯觉得好笑。一个犯了错的人,一脸无辜的表情是那么的单纯,她不知道简宁宁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但无论如何,那笔提成款,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算啦,宁宁,我心情不好。睡吧。”方瑜雯突然不想再纠缠。
“什么?睡?!不行!有话就要说明白,不然我睡不着!给我个理由!”本想息事宁人的方瑜雯,却被简宁宁激了一把,对方像发了火的小牛犊,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她。
“方瑜雯,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骂我是牛?还说什么对牛弹琴?我就那么笨吗?说,今天是为什么?是王雅洁说我的坏话了,还是……总之,你得给我个答案!”
同窗四年,方瑜雯自然晓得简宁宁的倔,当初带她进圣通时,就怕她这种脾气会惹事端,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份倔强爆发在了自己身上。她不打算回应,脱了鞋,再上床,倒头想睡。很显然,简宁宁不允许她这么做,一手擎着爆米花,一手奋力地扯她的被子,方瑜雯实在没有心情跟她闲闹,猛地甩了一下胳膊,简宁宁没挡住,手里的爆米花彻底撒到了地上,狼藉一片……
只是同学(2)
空气瞬间凝固。两个人都有些吃惊,特别是方瑜雯,因为她紧接着便听到了简宁宁的哭泣,声音细微,却充满了委屈。明知道,应该委屈的是自己,却没想,对方比自己先行一步流泪。有时候,某些环境下,对女孩子来说,谁先流泪,谁就是胜者。
“好了,宁宁,别这样,我心情不好,你不要生气,成不成?”
对于方瑜雯的这种解释,简宁宁自然是不信的,她一边抽泣一边哽咽地问:“到底为什么嘛?”
方瑜雯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张开嘴很想大声说出自己的委屈,这时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