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信候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表情,放轻声说:“有什么起来说,别跪着。”
到底是一张久经沙场的脸庞,配合上做作的表情,直接将傅柏策吓得不敢讲话。
云母立马将昭信候扯到身后,和颜悦色道:“先起来,有什么直接说就成。”
傅柏策看看云母又转头看看云舒然。
母亲带他到这里来,多半是想将他直接记在云家或者是她的名下。可他不能连累母亲,母亲说不定要再嫁的,未来的夫婿不一定能容得下他。
他要是记在云家,那要给什么样的身份?
总归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求二老劝劝母亲,将我归还原族。”
在场的人都眼睛微张。
傅柏策的事情,云舒然已经跟云家人说了,可怜的孩子。
云母摸着他的头:“你父母都不在了,回去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你母亲怎么能放心?”
这一句‘母亲’,既是指他是生母也指云舒然。
云御南轻微皱着眉:“你年纪这样小,回去之后该如何谋生?往后日子又应该怎么过,你想过没有?”
“我会写字,我可以去抄书,能养活我自己的。”傅柏策哽咽着说,“我还有武功,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了。”
傅柏策低下头,不论其他人怎么劝都不听,就是不愿将名字记过来。
孩子的心思,大人们怎么会不明白。
这孩子全然不顾自身,只为云舒然着想,实在是难得。
云舒然重重吐出一口气:“你不愿,我不强迫你。但是,你得留在京城,跟我住在一起,等你考取功名,有本事了,就可单独立门户。”
傅柏策感动地点点头,母亲对他,真的是太好了。
“好了,看你那一手冻疮,还养活自己。”云舒然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小秘密,“快下去洗个热水澡,上点药,冻疮不能马虎,小心复发。”
府中丫鬟将傅柏策带下去,云母将云舒然拉到身边坐着。
女儿红衣盛火,宛若红梅傲放,她欣慰也心疼。
她珍重地摸着云舒然的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能天天见着了。”
云舒然笑意温柔,却颇为心虚。
云御南大马金刀坐下:“回来多好,以后我们不嫁人了,省得又跳火坑。”
云母挖了儿子一眼,嗔怪道:“胡说什么,你自己姻缘树不开花就算了,怎么还诅咒你妹妹,真是嘴上没把门。”
云御南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昭信候就着急。
“之前那个刘家三姑娘多好,温柔贤淑,你居然不点头。”
云御南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那是人家三姑娘瞧不上我,父亲你还想强娶不成?”
昭信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还没瞎,你故意搞那些事情出来把事情搅黄,还有脸说?”
“我觉得小外甥需要我,告辞。”云御南一溜烟跑了。
昭信候罕见地没有跟他计较,重新将目光转回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