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与一边挣脱着熊卓的掌控,一边措辞欲反驳黄煜不烦人,然而他还未开口,黄煜已经给两人肩膀一人一拳,再把他从熊卓挟持下救出来,捏着其后颈懒洋洋说:“我还在这,坏话能不能放到背后说啊,伤心了。”
“你会伤心,猪都会读书。”梁邦名翻个白眼吐槽。
“是呢,猪都会,你不会。”黄煜松开许青与,灿烂笑下道。
“操!”梁邦名气得跳脚,熊卓则幸灾乐祸笑起来。
愉快的氛围中,许青与偷偷抬手揉了揉后颈。
很烫,估计红了。
明明也没使很大劲。
和梁邦名他们聚过后,许青与心情好上不少,周一到班上时都带着笑,还被前座女生调侃是不是中奖了,而人顺的时候好事会一股脑都发生,许青与的好心情在班会时,老师宣布自由换位时达到顶峰。
指令一下,许青与触电似地回头,看向后方,如果不是老师还在讲话,他可能已经要站起来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小差,黄煜很难注意不到,他一抬眼就看见前座有个急得快蹦起来的许青与,用手指在两人间笨拙地比划,大概意思是一起。黄煜顿一瞬弯眸,手举起打个无声的响指,再换成ok,然后他看见许青与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转回去了。
和黄煜重新做回同桌让许青与很开心,但他很快意识到,即便肩并肩坐着,自己和黄煜也不似初中那样,会在座位上建立专属于两人的结界了。
参加社团后,黄煜的交友圈不再局限班内,每节课间,都有社团学生会的人来找他,他会靠在门边和那些许青与不认识的面孔聊天,大多聊的是许青与插不进去的话题,许青与隔着桌椅看着,明明只有几米,却无力感觉像隔了道屏障。而许青与本身的社交圈也扩大,因为奥赛班学生普遍好学,许青与笔记又做得认真,时常作业习题会成为“标准的参考答案”,借笔记问问题的人多了,许青与的人缘自然不会差,虽然不能都称上一句朋友,但总归不会像初中那样社交圈全贴着黄煜,好友圈里的好友也都是通过黄煜认识的人。
交际圈的差异,使得许青与和黄煜交流的话题和时间都急剧减少,许青与有心想要和黄煜多聊,但黄煜对学业方面的话题显然兴致缺缺,而如果涉及运动、社团、恋爱,许青与又一窍不通。许青与尝试几次后也不再没话找话,到两周后重新排座位表,许青与发现自己和黄煜之间的对话竟然只剩下“老师来了叫我一下”以及“作业是什么”之类的敷衍对话……
变得和普通同桌一样的关系让许青与有些难过,也让他在新座位表出来,老师问有没有人有意见时选择了沉默。
新座位表里,许青与的同桌不再是黄煜,取而代之变成了柏舟一——军训第一天一言不发在许青与身边坐下导致他没法给黄煜留位的罪魁祸首,许青与对和柏舟一即将展开的同桌生活十分担忧,如果说许青与是不擅长社交,那这位冷面战神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社交”两个字怎么写。开学没两个月,和黄煜一样,柏舟一因为优越的外貌在一众戴眼镜满脸青春痘的理科男中鹤立鸡群,被班上乃至级上的女生们,封为奥一班两大颜值山脉。但与和谁说话都面带微笑,外向活跃的黄煜不同,姓柏的这哥们完全就是个冰疙瘩。开学到现在开口说过的话可能不超二十句,而且从不主动找人聊天。
如果他只有脸惹人瞩目,不爱说话也能就此沉寂下去,但这家伙偏偏又在第一次月考一鸣惊人,拿到了数学外加理三科全满分的惊人成绩,这便又给他的沉默寡言添上一分神秘的色彩。
现在要和这种大神当同桌,许青与觉得压力山大。他刚换过去那两天,眼神都不敢往柏舟一那多瞟,生怕冒犯了这位看起来并不和蔼的同桌。但古人云祸福相依,在把脖颈杵僵后,许青与也终于找到了能和黄煜聊的有趣话题,他在和黄煜吃饭时诉说了自己与新同桌间气氛太僵硬的烦恼,而黄煜这个品性恶劣地人也不负期望地被他郁闷的神色逗得前仰后合。
“别…别笑了。”许青与小声说,“帮…帮我,想想办法,我也…也不能一直把同桌,当空气啊。”
“嗯……”黄煜低头,嘴角还带着弧度,很随意地说,“办法很简单吧,像当时问我问题一样,问他问题就好了。”
“他…他要是不答呢?”许青与觉得是个办法,又有点犹豫,“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不会。”黄煜一边把红烧肉里的肥肉一点点挑出来,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都不嫌你烦,他凭什么?”
许青与为他理所当然的自信沉默一秒:“……你…你是什么标准吗?”
“在你这是吧。”
黄煜抬头,很快地冲着许青与单眼眨下,又低下去吃饭了。
他吃的很投入,完全没考虑许青与因为自己一句引人遐思的话,已经没心思动筷子了。
虽然黄煜像是随口给了个建议,但当许青与按他说的做了,实际效果还真不错。
柏舟一虽然待人冷淡,但也不是吝啬施教的类型。许青与拿题问他,他也会简洁给出指导,一来一去几次后,许青与和柏舟一居然还真熟络不少,许青与会和柏舟一提及级上的新鲜事,而柏舟一偶尔,也会透露些私人信息,至少许青与已经知道他在二高还有个发小,是国家级的攀岩运动员,现在在外出训练,不住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