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云是金针堂的堂主,也是当年救下沈漪的人。天佛门自门主公子萨珠以下,除素问堂、拈花堂、金针堂三堂堂主外,座下还有十八菩萨将,皆是天佛门的高手。
素问堂、拈花堂、金针堂三位堂主都是萨珠的胞妹,金针堂这个是他最小的妹妹。
昙云约莫三十出头,醉心研究经络多年,平日对弟子也最是严苛。她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手中捏着一串水晶佛珠,此时立在金针堂的大佛前,虔诚为亡故的弟子诵经超度。
沈漪看师父并没有理会她,只得跪下听候师父训话。她悄悄地用余光打量这堂中的情形,齐小棠与师弟就跪在边上,师父身侧站着一名拿着木棍的菩萨将。平日门中弟子犯了事,便由菩萨将执法惩戒。
这次送药折了一个师弟,按照门规,保护同门不利,当罚杖刑二十。
“齐小棠,你与丁祁退下吧。”昙云诵经完毕,回头第一句却是说给齐小棠听的。
“是。”齐小棠不敢多言,担心地深望了一眼沈漪,终是退出了金针堂。
沈漪垂着脑袋,“师父,弟子知错。”
“你错在何处?”昙云沉下眸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沈漪不敢与师父对视,“弟子未能保护师弟……”
“此事已了。”昙云往前走了一步,提醒沈漪,“你与那夜罗刹是旧识?”
沈漪如实回答:“并不认识。”
“为何……”昙云的话没有说完,微微弯腰,“看着为师。”
沈漪顺从地抬起脸来,坦然对上了昙云的目光。
“她会放过你们?”昙云肃声问道。
沈漪摇头,“徒儿不知。”
昙云眸底闪过一抹疑色,“为何她要将沧溟教的秘药喂给你吃?”
沈漪再摇头,“徒儿也不知。”
昙云直起身子,手指拨动水晶佛珠,静默了片刻。沈漪在天佛门这三年,最是乖顺老实,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小棠说,你昨晚把夜离雀救回了破庙。”昙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漪认真答道:“她认识我阿姐,我不能让她死了,所以……”身为名门正派,确实不该对魍魉城的杀手有这样的救援之举,可事关她阿姐的下落,即便今日躲不过责罚,她也半点不悔。
昙云叹声道:“她说你就信了?”
沈漪从怀中拿出了阿姐的那一半玉佩,呈给师父看,“这是我阿姐的玉佩,夜离雀把它还了我,所以我确信她知道阿姐的下落。”说完,她生怕师父不信,忙将自己随身的另一半玉佩拿了出来,一起呈给师父,“两半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块玉佩。”
昙云将沈漪掌中的两枚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知道沈漪不敢说谎,若是夜离雀真是为了沈漪而来,那一切行径便解释得通了。
“她人在何处?”昙云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