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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枫城入了秋又入了冬。
远扬那个新用的四字开场白说的越发顺口,宁家巷的闲话都被他用他独特的叙事方式说得跌宕起伏。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东西,人类创造出来的人定规则,却从来不会因为人间的悲欢离合停步,它的赋予残忍又仁慈,它让人类遗忘。
绮桑最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不再一片空白,她会很机械地想,今天远扬不用夜巡,所以他会来。
家里的竹椅子又要遭殃。
她的耳朵又要遭殃。
可确实,那个被雾气遮住的激烈的情绪慢慢地不再翻涌的那么厉害,慢慢的,她会想起她外婆年轻的时候,抱着她在院子里乘凉的场景。
扇面圆溜溜的蒲扇、用久了磨得油光水滑的竹椅子,还有很呛人的蚊香味道。
这些具象的记忆慢慢地从激烈的情绪最底层翻涌上来,带着温柔的暖黄色。
“为什么那么想让我做警察?”终于有一天,枫城下着小雪,温度已经不适合在天井里发呆的天气里,绮桑开了口。
彼时远扬正双手插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仰着头伸舌头舔雪花,听到绮桑说话的瞬间,舌头都还没来得及缩回去。
绮桑裹着军绿色的大棉袄,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扬的舌头。
远扬:“……”
“也……不是。”远扬在绮桑面前丢过太多次脸,现在脸皮都是麻木的,“我也没有那么想你去做警察。”
绮桑:“?”
“做警察挺危险的,而且你体力应该不行。”
“沈哥说后头警察的工种会细分,会有些专门做犯人测写的职业,但是我觉得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未来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
“所以,其实做警察没什么好的,工资还低。”他估计这个月又被扣钱了,说得挺低落。
绮桑:“那你昨天拿回来的招生简章?”
那你每个季度就拿回来的那叠东西,还有有事没事就说她可能会变成你领导的话,都什么意思?
“哦,就是一个选择。”远扬很老实,“我就感觉你老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所以让你多一个选择。”
他特别认真:“我爸说,有选择就是好事,人生最苦的,就是没有选择。”
绮桑长久地沉默。
雪越下越大,远扬自动自发的拎过来一个小煤炉,点起火烧了水,烤架上丢了几个橘子。
他很自在,也不觉得自己的话会引发绮桑内心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经常会神来一笔的劝她,比如跟她说再这样下去就没钱了;比如跟她说再这样下去天就要冷了,天冷了人最容易变懒;比如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你这样下去就来不及做熏鱼了。
都不是大道理,但是都能听得人晚上午夜梦回的时候睁开眼睛,满头雾水,却确实会有莫名的紧迫感。
到了今天,他说,人生最苦的,就是没有选择。
他可能不记得他曾经也这样告诉过她,结局好不好,只和选择有关。
绮桑双手捧着远扬给她倒的热水,纯热水,没放茶叶,而且很烫,得双手不断交换才能拿得住那个杯子。
“远扬。”绮桑说,“你下次休假是什么时候?”
“后天。”远扬忙着给烧着的橘子灭火,回答的时候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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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远扬休假那天,睡了个懒觉惯常跑去找绮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