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毅军的主力调去徐州,这实际上是分兵了。
难道总司令是想分兵北伐?
想到这里,米振标的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
现在上海南京一线驻扎着大量北洋军部队,那都是精锐,都归“北洋之龙”王士珍指挥,编为北洋南进第一军,如果徐州被联合阵线占领的话,那么这北洋南进第一军的北归之路就被切断了,如果想回援京津,他们只能从海上走,但是由于汤乡铭的江防舰队已经宣布起义,长江口的航运就变得不是那么安全了。
如果这个时候联合阵线果断的集中兵力向京津地区挺进的话,可以说,袁世凯基本上就没有援军可以倚仗了,而如果京津战役也像信阳战役那样一边倒的话,那么,这中枢权力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从北洋手里转到联合阵线手里。
当然,这仅仅只是米振标的揣测,总司令到底会怎么进军,还需要看具体的敌我布防情况而定,现在山西仍驻着不少北洋部队,如果沿着京汉线进军的话,联阵部队的侧翼就会暴露在山西北洋军面前,这一点也是必须考虑的。
“徐州连接南北交通,又是京杭大运河枢纽,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控制了东部的南北交通,截断北洋南进第一军北归之路的关键就在徐州。放心,贵军不是孤军作战,联合阵线会派出一支部队策应你们,两路夹击徐州!”
赵北的话让米振标略微松了口气,打徐州就等于是捋北洋这只老虎的胡须,虽然这只老虎在共和军面前是只奄奄一息的老虎,可是对于毅军这样半旧不新的军队来说,北洋那可是一只真正的猛虎,真要让赵倜孤军攻打徐州,他未必肯干。
“不知联合阵线会派哪部人马策应我军?”米振标问道,如果是共和军部队的话,他完全有信心拿下徐州,豫南战役的胜利表明,在战斗力上,共和军高于北洋军。
“这个现在还没确定,等定下来,我第一时间给赵都督拍发电报。现在,还请米将军马上返回开封,务必催促赵都督做好进攻准备,若需枪弹支援,尽管开口,联合阵线会尽全力予以支援。徐州之战非常关键,还望贵军务必重视,必须在两日之内做好出击准备。”
“两日之内?”
米振标愕然,不过既然现在赵倜已经上了贼船,有些事情确实已是身不由己了。
米振标前脚刚走,后脚朱大牛就将一个洋人带到了总司令面前。
“您好,将军先生,我叫麦利那多,是意大利人,现为桃花峪铁路桥管理处的经理。首先,我衷心祝贺您获得的这次胜利,祝愿你早日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其次,我要向你递交一个口头抗议,抗议您的部下肆无忌惮的绑架一位外国公民,我要求您的部下向我道歉,并向我做出合理的赔偿,至少,应该把这段被绑架期间的工资支付给我。”
一见总司令的面,明白了赵北的身份之后,这位金发碧眼的洋人就用一口蹩脚的中国话将在场的军官震住了。
这是河南腔啊,夹杂着意大利腔,也难怪众人要震惊一下了。
“麦先生,你在河南呆了多久了?”赵北忍着笑问道。
“从京汉铁路开始修建,直到现在,快十年了。”麦利那多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你看来,如果从武汉调材料和技术人员过来,修复桃花峪铁桥需要多少天?我手下有一批留学生,他们是学建筑的,或许可以帮助修复这座铁桥。”赵北说道。
“这需要看是什么材料,哪国制造,钢铁,我推荐英国货,水泥,我也推荐英国货。”
“我还以为你会推荐意大利货呢。”
“作为一位意大利人,我也有爱国的热情,但是作为一位工程技术专家,我更在意我的名誉,如果我主持修复的桥梁在通行火车的时候突然塌了,恐怕我再也无法从事相关行业了。”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有荣誉感和责任心的技术专家,赵北非常满意,不过这并不代表这是一位有国际精神的绅士,毕竟,现在呆在中国的洋人,基本上都是来挣钱的,这个意大利人也不例外。
“不过,修复桥梁是一个大工程,我要求全部权力,您派过来的技术人员只能听从我的指挥,而不能凌驾于我之上。而且,对于这个工程,你们必须向我支付一笔优厚的酬劳金,作为对我劳动的肯定和报答。”
“这些要求并不过分,毕竟,你在桃花峪铁路管理处呆了这么多年,熟悉这座铁桥的每一颗螺丝钉,至于酬劳问题,你也不必担心,如果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桥梁,我可以一次性支付给你五千英镑的酬金,如果能够在五天之内修复的话,我会另外再支付你五千英镑的酬金。”
“那么,请将军阁下马上下令,为我准备一列专车,我马上就去武汉,亲自挑选材料和技术人员。”
总司令很干脆,麦利那多先生也一样干脆,他甚至已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武汉了,毕竟,一万英镑是一个大数目,相当于白银八万两,对于大部分意大利技术人员来说,可能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人,总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的,洋人也不例外。
第352章 四面楚歌(上)
天空阴沉沉的,风带着厚重的湿气从东边吹了过来,将城市笼罩在萧瑟中。
这里是天津日本租界,福岛街。
福岛街五十五番是一座日本风格的小院,从外面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如果走进小院,就会发现这里的居民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而且无论主仆,脑后都还蓄着辫子,而且这身上的打扮完全还是前清时候官场上的那副打扮,仆人头戴凉帽,脚蹬皂靴,主人却是一身官场上的打扮,从那胸前的补子来看,似乎应该是总督一类的人物。
虽然满清已经灭亡,但是这遗老遗少还是随处可见的,而这座小院的主人,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物。
这座小院的主人名叫岑春煊,广西人氏,出身官宦世家,其父曾做过云贵总督,靠着这份祖荫,岑春煊以区区举人身份做了太仆寺少卿,而在此之前,他做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这官还是捐来的,本来,像岑春煊这种祖荫的官在满清官场上一抓一大把,如果没有际遇的话,他这太仆寺少卿的官就算是顶点了,但是岑春煊不同,他的际遇非常不错,因为他赶上了“戊戌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