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持枪猛刺,一路杀向中军,她一直留意着指挥台上的情况,先前见萧炎三箭齐发,便知那厮已经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万幸的是,王爷毫发无损,否则,这一战只会一败涂地。
又厮杀一番,再抬眸,台上已无那个背影,她暗暗松了口气。
撤离了好,总比当个活靶子安全。
这一战里,王爷就是士气,就是主心骨,不能缺,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然而,她一口气刚松懈完,就看见两骑从我军的大后方,一前一后地策马奔来。
她什么都明白了,手中长枪斜刺横扫,并暗暗催动内力,直奔向萧炎所领的那一支轻骑,以单枪匹马之姿,横冲直撞入阵。
血花四溅,横尸阻路,她命追风踏越尸而行。
长箭再一次破空,引发风动。
这一次,风动不似先前那般不明,破空声轰然入耳,风珏循声望去,看见了那惊涛一箭。
箭还是先前那支箭,却调转了方向,箭从那少年手中射出,如流矢一般,残影模糊。
或许是心有所感,她似乎听见了箭头刺入肉体的闷嚓声,在那闷嚓声里,还伴有不明物体破碎的声音。
下一刻,场面哗得一下就乱了。
弓箭满弦频发,刀剑混乱相击,毫无章法,铁甲碰撞声掩藏在马儿的嘶鸣声里,难辨生死。
有人哀喊,有人倒下,有人奋力击杀,还有人在撤退。
她于慌乱场面中,看见了那两骑陷入了混乱,在厮杀里脱不开身。那个侍卫一边御敌,还一边护卫自己的主子,却在混乱中被敌将挥刀砍在了背上。
侍卫受伤,赫连长澈亦是没有慌乱,他一边与敌军奋战,一边掩护自己的侍卫,共同进退。
趁敌军大乱之际,风珏催动内力,横冲直撞,一路拼杀过去。
只要有一个兵在,就不会让将军独战;只要有一个将在,就不会让主帅身陷囹圄。
这是她初读兵书时便明白的道理,所以,这一刻,不管前头有多少敌人,又有多少刀剑在等着她,她都会冲杀过去。
热血染红枪尖,往后回流,又在下一刻出枪时,随着红缨丛穗飞洒出去。
血水飞洒似雨,渐渐染红了黄沙。
李贞身负重伤,还不忘回护自家主子,二人被重重围堵,前进不能,后退无路,唯有奋力搏命一战。
赫连长澈左突右进,一边血战,一边回护着李贞,渐渐失了势头。
两人且战且避,在厮杀里拼一个生机。
赫连长澈有些生悔,先前就该一箭将萧炎那厮锁喉,而非只射杀他一只眼睛。
但他也明白,自己武力有限,一箭夺命不可能,只能暂且还他一箭罢了。
这一箭,也不亏,取了他一只眼。
风珏一路直刺横扫,挑翻砍劈,终于越过层层重兵,赶到了赫连长澈身旁。
策马横枪,她凭借一人一枪,生生搏杀出一条血路。
她以单枪匹马之姿,以雷霆万钧之势,告诉我方所有将士,战场上,只要我方还有一人未倒下,就要护旗,护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