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彻走了以后,顾景词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疯子,真的是疯子。
晏彻先回家把血腥味洗掉了,才舍得到医院去看许子凌。
不然他会怕他的,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怕他、躲他。
他进来的时候,李信杭在夸张地给许子凌讲笑话。
李信杭还是有点杵晏彻,尤其是现在的晏彻,更加深不可测了。
平时要是他们靠这么近晏彻这大醋缸子又要吃醋了,但是今天晏彻看了一眼他们也并没有说什么。
大概他也珍惜着许子凌的笑容吧。
晏彻来了,李信杭就自觉地准备走了,还不忘先给许子凌削了个梨。
晏彻自然地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穿着灰色的毛衣就进来了。
许子凌的病房全是他和晏彻的东西,因为晏彻每天都会来照顾他,有时候直接就睡在病房了。
顾夫人还有离婚的财产分割的大大小小的事要忙,没法每天来陪许子凌,因而很感谢晏彻过来。
“看,老师拿给我的奖状,特等奖!”许子凌把之前老师给他送过来的奖状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抽屉里,晏彻来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献宝般呈在他眼前。
文学杯的特等奖只设1,获奖者的文章还会刊登上报纸展出到文学展。这种殊荣,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许子凌得意洋洋,“厉害吧,哼哼!”
晏彻扬起唇,“很厉害……不要踢被子,晚上起风了。”
许子凌只是刚把腿伸出纯白的被褥,就被晏彻眼尖地逮到了。
医院里其实一点都不冷,一整天都窝在被子里他快热死了。
但是在晏彻谴责的目光下,他还是把脚丫收回小暖炉里了。
“老师还跟我说,这张奖状含金量很高,录取降二十分也是有可能的。”许子凌夸夸其谈,“我现在感觉我什么大学都考得起。”
晏彻挑了挑眉看他,目光就像在说“你确定?”
切,不知道夸张的修辞手法吗。
许子凌懒得理他,把自己的小奖状收好放进抽屉里。
可能是他动作幅度有些大,拉扯到左臂连带着心脏也开始有一瞬间的抽疼,但他隐藏得很好,动作只迟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晏彻是何其敏锐的人,当即道:“痛要说出来。”
“其实我不怎么疼。”许子凌看晏彻不怎么相信,手忙脚乱地试图向他说明。
晏彻碰了碰他的额头,帮他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拨,“真的?”
许子凌忍不住放低声音,很没底气道:“……真的,只是有点头晕。”
晏彻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都已经支撑一天了,在我面前就放轻松点吧。”
许子凌:“……”
“你都知道啦。”
他确实没有精力,但更不想让大家担心,而且跟大家在一起会很开心。
晏彻叹了口气,眼里有无奈的笑意,“你还能骗得了谁。”
许子凌:!
“不要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