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娴慈最后一次发问时,几位姑娘面面相觑,最终推了一位年长些的出来答她:“姑娘……这才过去一炷香不到啊……”
“是吗?”宋娴慈迷离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怔然,见她们泪流满面,安抚道,“没事,那我再忍忍就是了。”
夜幕降临,秋风也没带给宋娴慈多少凉意,她一次次地浸入凉水中,青楼的姑娘们在旁边为她哼起南境的歌谣,想哄她入睡。
宋娴慈睡不着,因为药力愈发凶猛,她已快承受不住,但不想她们再辛苦,便闭上眼睛强忍。
等啊等,终于等到天色渐渐亮了。
守了一夜的姑娘们欢喜道:“再等小半日便好了。”
宋娴慈头痛欲裂,内里燥热也已蔓延至全身,烧得她只想一死了之。
这小半日若是在寻常,说说笑笑间很快便能过去,可放在如今,只觉一瞬似一年。
宋娴慈等得意识渐渐迷离,耳边几位姑娘的鼓励声渐渐淡去,她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事。
突然手臂被什么东西一缚,她木然垂下眼帘,看见自己被一根柔软的丝带绑在椅子上。
她呆了呆,抬头看见宁濯站在自己身前,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她惊得清醒了两分,问那几个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几个姑娘抽抽搭搭的,连话也说不清楚。宋娴慈用自己混沌的脑子听了一会儿才大概理清,自己已发了好几回疯,前几回这几个女子还能哄住她,最后这一回,她竟铁了心要去撞墙,力气大到她们险些拉不住,迫不得已让外头的男人们进来帮忙将她捆住。
济世堂的周老大夫又被请来了,为她把了脉后直叹气,只抛下一句,若再不与人行房事,平了内里的燥火,不多久便会血脉喷张爆裂而亡。
宋娴知道自己能有这片刻的清醒已是侥幸,忙又问了一次:“殿下,我家将军何时才能到?”
宁濯沉默一瞬,轻声安慰:“虽还没消息传来,但应也快了。”
他已将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寻顾寂了,只剩了几个侍卫留守。
宋娴慈心下怆然,但也知宁濯此次带来捉颜旭的人手是先帝生前留给他的,他肯派这些人出去寻顾寂,已是尽了全力。她心下感激,扯出一丝笑:“多谢殿下。”
到了这个时候,连半炷香时间都难熬。
她方才求着宁濯出去了,他在这里,自己只怕立时就要不顾一切扑上去。
她越发难受,实在熬不住了,最后自嘲地笑了笑,十分平静地对那几个姑娘说:“我等不到了,劳烦帮我把殿下请进来。”
为首的姑娘抹着眼泪出去,同外面守着的宁濯说宋娴慈难受极了,想要见他。
难受极了,想要见他?
宁濯从脸红到脖子,心跳如擂鼓,然后便涌上心疼、苦涩、悲伤、欢喜、忐忑。他犹豫着开门进去,走到宋娴慈面前,板着脸挥退余下几位姑娘。
宋娴慈颤声道:“殿下,我忍不住了。”
宁濯脑子轻飘飘的,连带着脚底都有些虚浮,轻轻“嗯”了一声。
却听宋娴慈接着说:“……殿下与我相识多年,我想着,还是得同你告个别。今日过后,还望殿下好自珍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