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房租和租电脑的钱,我们一月能剩660元,一年就能多收7920元。
这样一算,让我们兴奋异常,这意味着我们的创业计划,又能往前推进一步,多有了一层保证。
我们打印了上百份小广告,大街小巷到处张贴。
不出两天,学生就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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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时,房东一改以往的热情,冷着脸,似乎我们欠了他的似的。我想可能是他怕这房太偏,租不出去吧!
结算房租时,他们把一天半天的租金水费电费,都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看着那两个黑瘦矮小的男女,用鸟爪似的两只黑手把有限的几张人民币数来又数去,一股鄙夷之情,在我心中油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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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不要永别(13)
“去你妈的,再数也是个穷鬼。”
我轻轻地用江西土语骂了一句。
李伟说:“嘟哝什么呢?”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甭管,没劲。”
“ 交朋友回老家交去,外面谁认谁。”
李伟不说则矣,一说总是那么透彻,洞悉一切的样子,让我佩服。
我第一次领受了异乡人的薄情,倒是那条大黄狗阿随,跟了我们一程又一程。最后,蹲在一条土路的路口看着我们远去。
那时,我们光想着开始一种创业生活的喜悦,而没有意识到,我们一生中,最轻松甜蜜、自由、单纯、美好的日子,自此结束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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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觉得阿芬活得太累,有些担心她。
尽管她满怀希望,在存钱,在盼望,可是,她一个月才挣3000元,交给孩子奶奶的孩子的抚养费和生活费,一个月就是600元。这还不包括孩子的医药费,少说一个月也得二三百元;她自己每月的生活费包括坐车、打电话,买日常用品、妇女用品,一个月才500元。我从没见过她买过零嘴,买过衣服,纵然这样,她一个月最多能存个一千五六百,而出国费用最少也得十二三万元,什么时候才能存到这十多万块钱呢?我感到,阿芬的这条路太漫长,希望太渺小。
她老公出国时,卖了房子,卖了家具和电器,还借了债,走后一分钱也没给阿芬寄来,阿芬靠打工挣钱,反替他还了两年债。从今年开始,她才替自己攒钱。
她总是说,他在外面不能公开打工,只能打黑工,所以收入很低,我不能指望他,他活得也难。
看她这样替老公着想,这样宽容他,我没敢把我的担忧说出来。
可我还是觉得一个男人为了出国,把家财席卷一空,置妻儿于不顾,是不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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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居的第二个晚上,我们就很尴尬地明白了,这间房子有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大的面积,为什么还这么便宜。
那天半夜,正睡熟之际,就听隔壁房间,有女人“嗷嗷”地叫。我惊得猛地坐起来,李伟也被我惊醒,坐了起来。接着又听见那边的床被压迫得“吱吱呀呀”,还有男人的吼叫声。我猛然明白过来,羞涩使我把头埋进李伟的臂弯,不敢抬头,一动不动。
李伟一向是镇定大气之人,这突然发生的特殊情形,也把他惊呆了。
那边是越来越激烈放纵的搏击声,我们俩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越想越凄凉,不禁流下泪来。
李伟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搂着我。就这样,我们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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