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这天温凝按照约好的时间到了片场,被人接进去后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就先莫名其妙安排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之后换好衣服,化好妆,坐在边上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等待最是消磨人意志,有些耐心差点的演员只能靠手机消磨时光,然而对于温凝来说,比起过去在小村里,被婶婶又打又骂带着伤吃不饱饭还要包揽家事来说,简直就是带薪休假。
她的角色戏份少,可碍于设定,台词量倒是很大。
她过去虽说受婶婶苛待,能读书的机会少之又少,可脑子不笨,记东西很快,等待的时间里,已经轻轻松松将几页纸的台词全数背下来。
“卡,过,下一条。”
“很好,词可以稍微说得慢一点,对,就是这个速度。”
一连几场戏,温凝几乎没出过错,好些时候导演一点她就通,几个演员配合得相当默契,气氛也挺融洽。
导演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中午收工放饭,夹着个鸡腿大剌剌地在温凝面前啃:“第一次演戏?”
温凝点了个头。
“行,可以,挺聪明的,第一次能演成这样很不错了,吃饭吃饭。”
中午吃饭时间,方才和温凝一块演宫女的小演员跑过来凑到她身边:“你真厉害,我刚来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从小到大第一次那样挨人骂,怎么演都过不了。”
“偷偷告诉你啊,我这角色还是我老爸花钱帮我买的,当初原本想买你这个角色,钱花都花了,挑个台词多的岂不是更好,后来我一看就觉得不行,词太多了!根本背不下来。”
小演员边说边戳了戳盒饭里的菜,一脸感动:“天哪,我进组都多少天没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果然金主爸爸来撒过钱了,待遇就是不一样,放到前几天,我们这小穷剧组的盒饭里哪能见看得见牛小排,芝士焗扇贝这种东西,我现在宣布,江总已经取代了各大小鲜肉在我心中的地位,第一男神!不接受反驳!”
温凝一怔,手里筷子在饭盒上划出一道痕迹:“江总?”
“嗯,你不知道啊,听说早上江总给咱们剧组投了好大一笔钱,哎呀不过对他的身家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喏,在二层阁楼那,你看。”小演员扬了扬下巴,“江总早上还亲自过来了,看咱们拍了好几场戏,不过你应该没注意到,那会儿正好是你说台词的时候呢。”
温凝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江恕站在二层阁楼的围栏处,身边围了一群制片和导演,眼神却懒懒地往楼下瞧,似乎还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扫。
温凝立刻收回视线,忙专心吃饭,小演员自来熟,筷子在她盒饭里挑好吃的:“天呐凝凝,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你这盒好多好吃的我都没有,我以为我这盒已经够丰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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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在阁楼上默不作声地看着温凝好好把饭吃完后便离开了。
晚上有场兄弟的婚礼设宴在临市,任天高送他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傍晚。
婚礼办得很西式,江恕姗姗来迟,可无论走到哪里都容易喧宾夺主,成为整场仪式真正的焦点。
不过到底是有过硬交情的兄弟,自小一块长大,这种事早已习惯。
新人挨桌敬酒,不少人礼貌地夸新娘子漂亮。
等到了江恕这桌,倒是话锋一转,总围绕着他。
毕竟当初他结婚时的那场闹剧在圈内算得上轰动,而被风掀起头纱的温凝,也是真正美得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有人似乎喝多了,挑起话题问了句:“江总,怎么不见您把太太一起带出来?婚礼嘛,有家有室的都是成双成对来的。”
周遭清醒的其他人纷纷屏住呼吸,大家都知道江恕的肆意妄为,哪怕在他自己的婚礼上,都不曾成双成对,显然是对家里那位不看重也不满意,可是平常也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却不曾想清冷凉薄的男人忽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笑里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放纵:“凝凝在家,前几天惹她不开心了,跟我闹脾气,还没哄好,今儿不愿意陪我出来了,下回带出来和大家见见。”
哟,叠字小名叫得这么亲密,半点没有传言中夫妻感情不合的样子。
众人一听他这笑里带点宠的语气,纷纷松了口气,有人打趣:“还有人敢和咱们江总闹脾气啊,我这也算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贺呈这个什么都知情的人站在边上,心中忍不住感叹,嫂子不愧是嫂子,这婚都离了人也走了,他恕哥还处心积虑在外人面前把她的面子做足。
以前哪看过江恕这种温柔放纵的模样,都说人走茶凉,如今他恕哥这态度,人走了,茶也必须给她温着。
正宫娘娘到底是正宫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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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恕回寒城的时间还挺早,原本大家要一起喝个酒玩玩牌,他起身走时,不少人都大着胆子调侃:“别留江总,人家要回家陪媳妇交公粮。”
江恕轻笑了声,他倒真希望有媳妇要他陪,有公粮要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