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也没料到,最后王道远不战而胜。盛全发锒铛入狱。
当时也有人说是王道远的阴谋,可是细细一想,又不大可能。毕竟,王道远不可能导演出一起杀人案。在向青的死亡现场,只有盛全发的指纹。最致命的是,盛全发的某种液体还留存在向青的体内。搏斗挣扎的痕迹也很明显。向青的母亲又证明当天盛全发的确到她家里去过,她当时为了给一对恋人留空间才出去了几个小时,但等她回来时女儿已经喋血在家里。尽管盛全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犯罪事实,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法律是讲证据的。盛全发提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谢如玉说:“我有点想不通的是,盛全发和向青在交往,你情我愿的,何必强行发生关系?更没有必要杀人啊!”
钟成说:“可是如果说还有另外的人实施犯罪,为什么就没有留下另外人的那种液体呢?”
谢如玉觉得在吃饭的时候,提到那种液体很倒胃口,同时当着母亲的面和一个男人谈这些也很不好,就说:“吃饭不谈工作,我们改天再谈这些吧!”
在他们在谈论盛全发案子的时候,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两个人也在密室里讨论盛全发的案子。
这是一处休闲农庄,屏退众人之后,江北市市长王道远和江北市检察院检察长左问道开始了密谈。
王道远问:“盛全发的案子已经上诉到省中院了。盛全发的父亲和兄弟长期在那里上访,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呀!要是案子被发回重审,案子出现了新的结果,上面是要追责的,你首当其冲。所以这件事你要慎重处理。”
左问道:“能怎么处理呢?案子到了省里,我们就鞭长莫及了。这件事出问题的概率很小,虽然在证据上我们还差那么一点点,从理论上讲,盛全发并不百分百是犯罪分子,不能完全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的意外呢?放心吧,王市长,不会有问题的。”
王道远说:“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说老实话,我其实并不相信盛全发是那样的人。杀人,那是多么低级的错误。我们的干部,倒在贪污受贿作风问题上的不少,但是真正暴力犯罪的人是少之又少。你说,盛全发那样的人,会是个杀人犯吗?可是,这件事却真的发生了。正好我是这件事的受益人。当初我和他竞争市长的时候,我就发愁,找不到突破口。盛全发这个人,近乎完美。经济问题,没有。作风问题,也没有。他一个单身丧偶男,交个单身的女朋友很正常啊!他上上下下的评价也好,我是在哪方面都比不过他。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件事。这是天赐良机,所以我们就急于求成地把他办成了铁案。现在想想,这个案子并不是那么铁。我们其实当时也并不一定要这么做,只需要利用这件事对他羁押调查,让他失去竞争力,就行了。等他出来,我已经上位了。还是考虑不周啊!过了一点。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忐忑不安和被动。过犹不及,圣人的话都是真理啊!”
左问道:“不会有那么巧的。我觉得不会有问题。不要杞人忧天吧!”
王道远沉思了一会,说:“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这是一件大事,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你知道翻案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大批人要掉乌纱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要做好准备。我打听过了,这个案子存在着发回重审,重新调查的可能性。省中院省检察院省公安局的那一批人,技术都是一流的,你们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也许他们一来就发现了。”
左问道说:“你的意思是?”
王道远反问:“你还没有明白吗?”
左问道说:“这件事我来安排人去办。犯罪现场已经遭受过破坏了,我们再破坏一道,上面的人也无从查起了。这个案子就翻不了了。”
王道远安慰左问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我们要冤枉盛全发,当初我们的出发点就不是想冤枉他。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搞一些自保措施了。问道,你一定要安排好。要不然,你就倒霉了。”
左问道说:“领导放心,我会做好的。就算出问题,也由我一个人承担。”
左问道心里暗骂王道远是个老狐狸,现在出现了一点危机,你就要我一个承担责任了。当初,你可是非常热心于让盛全发铛铛入狱的。
当年,左问道在当公安局长的时候,本来不想仓促定案,是王道远暗示他,顺势而为,把这件事办成铁案,彻底击垮盛全发。
后来,市检察院的检察长白思明多次要公安局重新取证调查,正当左问道没有办法推诿的时候,白思明被调走了,而他,调到检察院当了检察长。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没有料到的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盛全发的家人居然还不死心,还要去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