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床大叔仍旧是原来那副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他站起来,拖过池生熠刚做过的小板凳,坐到四叔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件蓝色上衣。
“你不想活了吗?”他冷冰冰开口。
蓦然,他语调高抬,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怒分,声音变的尖锐了不少:“为什么不按照我吩咐的去说?”
四叔睁开眼睛,眨了眨坐了起来。
明明脸上还挂着氧气面罩,但身体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起来。
他没有说话,向后挪了挪身体。
可陪床男人没有放过他,仍然厉声质问。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半年前你就该死了!是我让你活着!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谢谢你。”四叔终于开口,声音较之刚刚要沙哑了不少,比破风箱还要不如。
他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了养分,在愤怒的质疑中干瘪,但他的精神并不萎靡,甚至有些高涨,浑浊眼球中带着光。
“他很好,谢谢你让我见他一面。”四叔说。
昨天见过了两个女儿,妻子一直陪伴在左右,今天养子也来了,从他生病自始至终就没有人抛弃过他,厌恶过他。
“不过你说的,我不能答应。”
“因为我不配啊,这么多年我甚至连他一口饱饭都保证不了。”
他何德何能,让养子这样费心,如果这样他还要为了苟活再做伤害养子的事情。
说完,四叔主动把手伸向了仪器。
“滴——”
刚刚还跳跃着的数字全部归零。
陪床的男人暴躁极了,小声嘟囔着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诡计多端的人类!早知道半年前不管他就得了!害我消耗了这么多力量…妈的他知道我为了避开黑暗之子做了多少准备吗?可恶啊!万一失败怎么办!真的会去吗?”
直到躺在靠窗病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望向窗外某个方向。
“祂会去。”
“祂已经到了。”
陪床男人瞬间安静下来,毕恭毕敬站在原地。
“要杀了那个女人吗?”他指四婶。
“不用,他们不会再见面。”床上坐着的人拿过那件蓝色的衣服,面容在昏暗灯光下看不清晰,只留有充满迷恋的声音。
“这就是认知修改吗?”
“多么强大的力量,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提及此事,陪床的男人不再面露暴躁。
医院肿瘤科的窗户大都是封死的,这里也不例外。
打都打不开,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晾衣服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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