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
弓箭手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陈县公的人吗?夫蒙檀查是不是出卖了他?
这些问题,他都懒得考虑。
反正祁宴还活着,他总会解决的。
祁宴。
想到他,夏薰不由得举起自己的左手,手部的皮肤紧紧包裹着他的指骨,每一根手指都细瘦无比,瞧着很是吓人。
夏薰攥起拳头,又慢慢松开,手上的伤疤伴随他多年,他早已习惯它们的存在。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他以为脂归回来了,头也不回地说:
“不是让你走了吗?还来干什么?”
但脚步声不停歇。
夏薰听着,好像来的不只一人,前前后后,少说有四五个。
他想,也许是储安裕终于来审他了。
他慢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看向牢房外。
刚一回头,就定住了。
外面不只有储安裕,还有祁宴。
他伤得那么重,脚步无比虚浮,要把全身重量压在祁回身上,才能勉强行走。
他见到夏薰,满脸焦急,着实无力说话,用力去拍祁回的手。
祁回忙说:
“储大人,我家主人的命令,请您即刻放这位公子出来。”
储安裕不满地“啧”了一声,对看守命令道:
“把他放了!”
门上的锁链刚松,他就摆脱祁回的搀扶,自己扶着围栏,迈进牢房。
多年前,他没有将夏薰从大理寺的诏狱里救出来。
如今,他强忍疼痛,一路走到这里,就是为了亲眼确认夏薰的安全,亲自把他带出来。
见到夏薰毫发无伤,支撑他的那口气立刻松了,他眼睛一闭,安心地晕了过去。
他没有栽倒在地,也没有倒进祁回怀里。
是夏薰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浓重的药味包裹着夏薰,钻进他的鼻腔,祁宴的衣服下,是一副瘦削的病骨,他凌厉的骨架,咯得夏薰手臂发疼。
他的侧脸贴着夏薰的脸颊,他在夏薰肩头沉沉睡去,一点都不在意,就是面前这个人刺伤了他。
夏薰眼睫跳动,他侧过头,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轻颤着呼出一口热气。
祁宴再度陷入昏睡。
睡眠是他用来疗愈伤势的方法,一天之中,他几乎没有醒来的时候。
大夫叮嘱,祁宴需要休息,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就连夏薰也被他赶出房间。
每日只有脂归给他喂药的时候,夏薰才有机会见到他。
储安裕看夏薰总是不顺眼,又拿他没办法,每次遇到他,都不给他好脸色。
夏薰就跟看不见似的,还上赶着主动去找他。
“储大人,有一件事我想请教您。”
储安裕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