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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峰哥的男人嗤笑一声,把刀架在顾成林脖子上,轻轻摩擦着他脖颈表面的皮肤,隐隐渗出血痕。
“你也知道欠老子钱啊。”
他拿掉匕首,毫不留情地抽了顾成林几巴掌,他嘴角很快流出血迹,只是他完全不敢反抗。
像一条狗一样毫无尊严地匍匐在地上,摸着峰哥的脚面,恳求着:“再给我两天,两天我一定凑到钱给您。”
“你要是拿不出来呢?”
顾成林喘着粗气,眼珠四处转着,像是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您知道的,我还有个女儿……”
“到时候,我把她带来给您,您和兄弟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峰哥嗤笑一声,用刀身拍打着顾成林的脸,“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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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群人离开,顾成林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脸上的疼痛依旧,他啐了一口掺杂着血的唾液,盯着他们离去的地方低声骂着。
除夕夜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他却孤魂般慢慢朝家里走去。
在别人那里完全丧失的尊严碎在地上,顾成林无处发泄,只能在更弱势的人那里获得满足感。
他狠狠殴打着桥洞下的瘦弱乞丐,直到那人无力反抗,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顾成林才慢慢离开。
这样一个乞丐死了也没人在意。
他们居住的地方总是带着难言的恶臭味,顾成林常年浸润其中,完全辨不出来。
远远看见顾知语坐在台阶上,冬夜里,她却衣衫单薄,坐在外面低头写着什么。
顾成林靠近,才看见那是本教材。
这个时候她不在家里,反倒在外面挨冻,顾成林猜到,大概是陈瑾又在家里吸药。
陈瑾是前几个月染上药的。
那时她在赌场上杀红了眼,却又无钱偿还,只能爬上别人的床,出卖身体。
长期和那些人厮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药。
手头上那点钱还不够她买药的。
顾成林暗暗唾骂了几声,要不是她还能挣点钱,早就无声无息掐死她了。
顾知语看见他,慌乱起身,“爸……,你回来了。”
顾成林点头,懒得和她多说。
他盯着顾知语细白的皮肤,却还是没动手,过两天就靠她这副皮囊了,说不定还能成他的摇钱树。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顾知语手里的书。
崭新,而且不是课内习题。
像是自己买的。
他后知后觉,自己从来没给过她学费,那些日子,她还会去外面打工,可现在已经很久没去过了,还有她基本的生活费。
顾知语从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