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拿起花洒,水流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下坠。
此时,被水汽泡的温暖的黑色物体渐渐在脚趾上凝聚。
它逆着水流缓缓向上、向上,逡巡般时不时停下,最终停在对方腿根。
晶体们有规律地排列,渐渐显出个黑色的牙印,随后冷不丁咬了一下。
就像讹兽咬的那样。
只是因为部位敏感多了暧昧。
下一秒,黑色物体被麦叮咚哎呦一声吓到,墨汁般迅速扩散在水雾之中,匆匆散去。
并未消失,而是安静躲藏在角落的一滴液体里。
麦叮咚脸颊染红,警觉地息声环视四周,发现无事才垂首揪住那块怪怪地方的肉。
“怪事真多。”
青年的嗓音十分干净,此刻尾音带些颤,在潮湿朦胧的空间内回荡。
角落的黑色水滴微微摇晃四下。
仿佛···
在认真逐字逐句学习普通话。
洗漱完毕,麦叮咚换上干净衣物坐到桌前,饥肠辘辘的人瞧见一桌子热菜心里熨帖,他眯眼调侃讹兽道:“怎么说,土豆能吃吗?”
“小爷啃的怎么不能吃。”讹兽一跃蹲坐在椅子上,给麦叮咚递去筷子。
“我爱土豆。”麦叮咚一口塞下。
浴室之中。
水滴晃动两下,不断变浅、变淡,最终消失在原地。
那人类味道挺浓的挎包里面,冷不丁冒出个黑色的土豆。
麦叮咚运气一向很好,打工除外。
阿婆去世后他辗转过数个城市,各种生意都做过。
养木木繁茂,弄花花绽放,所以开过花店,可惜因为懒得与地痞流氓打点关系歇业关门;长得出众又气质温和,孩童都乐于接近他,所以做过幼儿教书哥哥,遗憾性子佛系随缘,最终黯然退出职场。
要说做的最顺手的活,还是在阿婆镇上卖烧饼。
于是麦叮咚干脆不再折腾,凭兴趣开了个自己的古书店。
偶尔接些周末文艺集市活动,又认识许多口味相投的朋友,不缺钱,也能品味日子。
只是今天···
戴墨镜的壮硕男子端本书,背靠书架装模作样地品读。
藤编躺椅上的毛衣年轻人挑挑眉,咬牙切齿地扭身,啪嗒一下把书盖在脸上,彻底将自己藏在柜台里侧。
又!来!了!
这是陆世延连着来的第四天。
麦叮咚早就摸透这些人的行为准则:“除怨师”也是公民,不能招惹警察。
先不论他们“除怨师”是否真的有精准给他消除记忆的天才地宝,就算有,他们也不能光天化日下给他捆走威逼利诱,更不能在监控下给他下药。
见陆世延这模样,显然更大的问题是没药给他消除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