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拟定的官员名单中不含盐务司的正副使,他知道这一块是皇帝的心病,不是他自己指派的人恐怕也坐不久。
滕誉不上朝也是有原因的,殷旭去了魔教总坛,一去半个月都没消总,他的心思早跟着跑了,才不愿意上朝看那些老顽固打嘴仗。
“殿下,七少命人送东西来了。”韩森推开景阁苑的大门,恭敬地站在门口说。
滕誉正躺在树下昏昏欲睡,一听这话立马来精神了,“他人没回来?”
“不曾见到。”
“让人把东西送到这院子来,人也全都喊来。”滕誉起身,将长而垂顺的黑发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天越来越冷了,滕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殷旭感染了,竟然也讨厌起这寒冬来。
二十几个侍卫来着十来口大箱子走进景阁苑,将箱子并排放在滕誉面前。
滕誉认得这些侍卫,全是皇帝赏赐的那批人,没想到殷旭还挺信任他们的,敢让他们单独行动。
“你们主子呢?”滕誉装作平静地问。
“主子还在栖霞山,教主之位己经落定,但教中长老顽固不化,需要时间好好调教。”
滕誉觉得他多事,几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调教的,调教好了也没几年好活了。
“那这些送来的是什么?”
“属下不知,主子只说是好东西,要放在家里才安全。”
“他还有其他交代吗?”
领头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递过去,“主子说,让您看完回信,很重要!”
滕誉眉头一挑,把信收下,“那你们退下吧,韩森安排他们去休息,等他们走的时候把青晟和汪仁一起带走,好歹是他的徒弟,总不能一直放我这寄养。”
韩森低眉顺眼地应下了,却有些舍不得汪仁出门。
等人离开,滕誉才一口一口地打开箱子,等十几口箱子看完,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难怪殷旭不放心把这些东西放在魔教,难怪他说是好东西,真是个胳膊肘往里拐的好夫人啊。
十几口大箱子有一半装着金银玉器,金子银子成箱的码着,看着喜人,另外还有一箱子书籍,两箱子药材,三箱子武器。
他拆开殷旭的信,原以为会是什么重要情报,毕竟刚才那侍卫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结果不过是殷旭的家常唠叨而已。
而且,这一手狗爬式的字迹譲滕誉有些眼晕,他想:难怪要捂的那么严实,大概是怕被人看到吧?
“……山中日子安逸悠闲,我过的甚是安好,只是这毒虫毒物较多,总喜欢与我捉迷藏,后来与它们玩腻了,便让教中几千弟子出动,将四周的毒物全捉了,别说,数量还真不少,想想浪费可惜,吃又吃不完,于是命人挖了个深潭,打算养着造福后代……这山中怪人真多,有个老头看上了我的花容月貌,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那日夜里,他在我房中放了催情香,欲偷偷潜入我房中意图不轨,那老头一脸伤疤,双目浑浊,牙齿发黄,还兼有口臭,我抵死不从,卸了他的子孙根,把人丢进深潭,可惜他人老皮黄,宠物们竟然也不愿下口,只好任由他在其中逍遥自在的活着……送回家的那些东西是我从后山的禁地里偷出来的,也不能算偷,反正都是我的了,我只是拿了部分回家,傻子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代为保管,作为保管费,那三箱子武器就送你了……别怪我小气,听说那制作武器的弟子是大长老门下的,和我不是一路人,一不小心被我卡擦了,所以你手上的这三箱子可能就是最后的老本了,记得慢慢啃……哦,我还发现了一件怪事,姓左的和姓右的最近又闹翻了,有天早上我还看到姓左的从姓右的房里出来,那一身懒骨头和走路的姿势一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死不承认,结果,哼哼,赔了夫人又折兵,姓右的吃干净抹嘴不认账了,看他吃了个哑巴亏,我心情连续好了很多天……这山中风景虽美,奈何寒冷,夜里总会被冻醒,又拉不下面子要手炉,不少美人自荐枕席,说要给我暖床,我嫌弃她们阴气太盛,睡在一起还不知道谁给谁暖床呢……”
滕誉嘴角一抽,看着信的最后,殷旭用委婉的语气表达了对他的思念之情,这才让他刚冒出来的那点酸意消散无踪。
滕誉进屋飞快地写了回信,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字:“盼归!”
他命人将东西收地库房,除了那三箱子武器。
找来韩青,滕誉譲他亲自带人走一趟徽州,将这些东西送往郭岩山的秘密加工厂。
“正好,带一句口信给于学中,让他做好调任的准备。”
“殿下,事情已经能确定了?陛下那……”皇帝虽然毒解了,可是之前的坏脾气却保留了下来,人变得专断、阴狠,心思不定,据说现在朝上很少有人敢和他唱反调。
这大概是被背叛后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