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像父子。
可李家人感情和睦,对朝廷来说是件好事。
两人领了旨意就叩谢离宫了,从书房一路走到宫门口,父子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非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问母亲的事也似乎没必要,他与母亲感情尚可,多有通信,他甚至觉得他反过来告知母亲近况还更准确些。
问他?
从记事了起,他问的所有问题都会变成各种质问。
“书看了?”
“武练了?”
“字写了?”
总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非白——”
穿透记忆的沉厚声音喊来,他抬头,却看见守在宫门的曹千户。
他皱眉快步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辛夷呢?难道谢明义真的出现了?”
“对啊,跟你预料的一样。”
曹千户说道,“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李非白立刻说道:“何时何地?快带我过去。”
“边走边说吧。”
李战看着儿子随那飞鱼服的锦衣卫离去,眉头又拢起。大理寺跟东厂素来不对付,可两人怎么像是朋友。而且能让儿子如此紧张的人,又是谁?
辛夷?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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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啮齿的声音总是格外清晰刺耳,让人能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仿佛那老鼠的一口长牙已经刺入了骨肉中,令人惊悚。
姜辛夷醒来时,脑子似有千斤重,若非那老鼠啮齿声就在耳边,她几乎无法清醒。
耳侧微觉毛茸茸,这令她几乎在有了力气后立刻抬手将它掸下,随后便听见老鼠一声惨叫,窜逃了。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周围。
只是刚看一眼,就见对面挂了个血人。
她顿觉惊诧,再细看,这狭窄的屋内只摆了一张木桌,桌子早已经血淋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而房间四周早摆满了残骸,有些已经腐烂,有些削皮断骨,死状凄惨。
饶是见过尸体无数的她也觉胃中翻江倒海。
她只见过全尸,从未见过有人将肢体解体成这般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