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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听不懂,却喵喵地叫了三下。
“你这个小机灵鬼。”舒柏晧又摸了摸小猫的肚子。
他突然手停住了,他觉得似乎有人在看他,他下意识回过头,温博凉便站在不远处。
昏黄路灯投射下来的阴影里,温博凉穿着黑色呢绒大衣,里面是深褐色的羊毛围巾,他穿着无花纹的布洛克皮鞋,鞋边上沾了一些白色的雪花,那面细镜脚的金边框眼镜架在他笔挺的鼻梁上,他的五官冷峻而寂寞,安静地站在黑夜里。
舒柏晧迟疑了好几秒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温博凉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他现在应该还在美国,要再过两天,到初二才能回来。这个人是温博凉吗?还是他太想他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舒柏晧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有点疼,然后温博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缓缓向他走来。
温博凉大概两天没有合眼,他坐着二十个小时的飞机离开,又坐着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他自己开着车,中途没有一分钟睡了好觉。疲惫让他的两颊有了明显的暗沉阴影,下颚也生出了青色的胡须。他的两眼发红,布满了血丝。
舒柏晧立刻站起身,当温博凉走近时,他感觉到他身上的扑面而来的寒气。他赶紧伸手摸了一下温博凉色手臂,“怎么这么凉?”
温博凉的衣服都是冰冷的,他一个人在夜里走了很久很久。
“出什么事了吗?”舒柏晧问,接着,他看见温博凉额角的小血痂。温少华砸出来的那道口子并不深,却像精致花瓶上龟裂的一条细纹。
“这是怎么搞的!”舒柏晧顿时急坏了。
在他心里,温博凉就是像玉一样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弄成这样回来。
温博凉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从舒柏晧的手里缩了回去。
他的手太冷了,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而舒柏晧的手是暖和和的,像是捧过一轮小太阳。
舒柏晧却不撒手了,他硬是抓着温博凉的手便不放,执拗地塞进自己暖和和的口袋里,他不再问了,说:“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家。”
“嗯,”温博凉点点头,他们五指相扣,缓缓向家的方向走。
那只雪白的猫咪跟在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像一只会走路的小雪球。
回到房间里,外婆已经睡下了。舒柏晧找了一只脸盆,往里面铺了棉靴,然后将那只小猫咪放了进去。小猫咪不认生,即使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乱叫,而是暖和得眯起了眼睛,开始打呼噜。
舒柏晧打了一大盆开水,将温博凉的鞋子脱了,让他放进去泡脚。他说:“寒从脚下起,脚暖和了,身上才会暖和。”然后他将自己厚重的羽绒服找出来,将温博凉包住,又连开了两个取暖器,风口都对着温博凉。
舒柏晧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创口贴,将温博凉额前的头发给拨开,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的地方,他边贴边呼呼地吹起,问:“疼么?”
“不疼了。”温博凉说。
舒柏晧依然心疼坏了,他的脸皱成核桃,抱怨道:“谁干的!气死我了。”
“我爸爸,”温博凉说:“我爸爸给我安排了相亲。”
“啊……”舒柏晧愣了会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