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雪哭着,泪水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
听到纪文雪的质问,贺绍谦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其实多少他猜到了,是在卧室,他说过的那些话,又加上在小花厅外,他见纪期期摔倒后,对她有些质疑。
那时候,他是真的有些着急,所以也就大意,忘记苏念念的病情。
良久,他歉疚地开口,“对不起,纪姨,是我没顾及到念念的病情。”
纪文雪愣了愣,自然明白贺绍谦话里的意思,又加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偏向纪期期了。
毕竟她那好侄女有了贺家的骨血!
她叹了叹气,哭着哀求,“绍谦,我明白,你和期期结婚四年,现在又有了孩子,你不想失去这个家,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纪姨为你高兴。但是我只求你,别那么快放弃念念,她远走他国受尽折磨,如果……你都放弃她,她真的会死的。”
“她那一刀是下了狠劲儿,我如果再去晚点,她就真的死了。”纪文雪的声音哽咽,“就算不看在我和你母亲多年闺蜜的情分,也看在当年她不顾性命救你的份上,哪怕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也别再刺激她,别再说不要她这种话!”
贺绍谦低头沉默,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她不是一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你是说顾谨言?”纪文雪轻声问道,见男人沉默的模样,不等他开口,她又道,“顾谨言是她的朋友,亦是她的心理医生,当年那件事对她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所以她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你若有疑虑,可以去西雅图查就医记录。”
贺绍谦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放心吧,纪姨,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他并不是那么在意苏念念和顾谨言之间到底是医患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觉得作为他的救命恩人,苏念念因他而死,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安心了。
可……他应承了纪文雪,那纪期期那边他该怎么去说?
约莫四十分钟,手术灯熄灭,医生推着苏念念从手术室出来。
纪文雪几步上前,紧张的询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病人有自残倾向,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好在你们发现的及时,若是再晚一步,只怕抢救不回来。现在病人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晚,没什么大碍,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生大致说完,示意护士将病人送去加护病房。
贺绍谦在加护病房里守了一会儿,准备折返去贺氏医院看纪期期,可苏念念却醒了,一直赖着他,跟他道歉,跟他解释顾谨言的事儿,哭闹了一阵后,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着。
再走出病房,看天际已经泛白,他抬手看腕表,凌晨六点。
他在这里守了苏念念一晚上,那期期……
顾不得许多,他赶紧开车往纪期期的医院去,推门进去,纪期期正倚在床头,正低头,用铅笔在纸上描绘,并未抬头。
晨光熹微,洒在她身上,格外好看。
听到响动,纪期期以为是宋玉卿,笑着抬头,却在看见男人,笑意瞬间消失。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