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过后便是倾盆大雨,只有他们站的这小小一方屋檐,勉强可以遮蔽一点。
隐约能听到门后呜噜噜噜噜噜的鱼人叫声,显然是回不去了。
屋檐很窄,两人坐在台阶上,背靠着门,挨得很近。
“我其实挺喜欢下雨的,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
“你本来就在梦里。”
“哦,那就再梦一会儿。”颜倾自然的靠在萧屿的肩上,“你不想知道到后来怎么样了吗?”
“你想说,我就听。”抬手把人搂住,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
“让我想一想,该从哪里开始说。”颜倾看着几乎连成水幕的瓢泼大雨,低声的说到,“其实还好,只是被打得更惨一点,他们拍的照片会更过分一点。”
感觉到搭在肩上的手蓦然收紧,又很快放开。
颜倾安抚的拍了拍萧屿的手。
“你放心,我砸他那一下比今天梦里的重多了,他那时候没穿,砸得结结实实,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起不来了。”
萧屿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放心的,只觉得心底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戾气。
他低眸,掩去眼底的幽暗,“后来呢,怎么收场的?”
“司徒莹报警了呀。”颜倾笑了笑,“她在某些方面的执着,不是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能解除的,她揍人揍到一半,到点了就停下报警,报完警接着揍。”
“你早就知道?”
“对啊,我还知道她只是沉迷于数学,这不妨碍她拿黑带。”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等呢?”
颜倾明白萧屿的意思。
“我的确利用她了,不管她懂不懂,我都不应该理所当然,那是我应该付的代价。”
谈到司徒莹,颜倾眼睛里染上笑意。
“我也是无意中照顾过她那只泰迪熊,所以她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不过她嫌我太笨了,高数考不到满分。”
想到萧屿随便翻翻书就指出她的计算错误,颜倾对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萧屿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选择保持沉默。
“司徒莹现在在慢慢的公司,”颜倾忽然坐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屿,“你知道慢慢吗?”
萧屿摇头,他没有从小精怪那里获得相关的信息。
“你这个梦境的理论就是慢慢设计的,你竟然不知道慢慢?”
萧屿没有解释,反正是说不清了,但是他很好奇颜倾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喜欢画画,但我认识慢慢的时候,已经分不清颜色,”颜倾回忆到,“无论我画什么,都只有红黑两色,有时还会有幻听,我现在都记不太清楚了,但那个时候应该很吓人。”
颜倾语气平淡,但是萧屿不喜欢。
要经历过多少挣扎,才能如此平淡的诉说曾经的伤痛?
“别淋到雨。”他找了个借口,把人搂的紧一点。
颜倾不疑有他,继续说到,“医生说我很难自己走出来,所以慢慢就想,如果她能进入我的意识,就可以带我走出来,就像你这样。”
她看了萧屿一眼,侧颜也漂亮。
没办法,她就是颜控。
“慢慢在富贰的支持下开始招人研究,富贰是慢慢的老公,他们找的人恰好是司徒莹。”
“司徒莹研究神经科学,她本来是拒绝的,但后来知道是我,她就同意了,她说她想知道为什么她始终教不会我高数!”
颜倾抓着萧屿的衣服,忿忿不平,“她都没有好好教,她说的最多的是,这是常识,谁会把微积分当做常识!及格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满分!”
她忽然低落下来,“可如果拿不到满分,就会不及格,就不能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