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淳笑道:“若当真如你所说才好。”
“怎会不如我所说?有了要被人算计的东西才怕被人算计,我们又没有什么什么能叫他们算计走的,大当家的可是跟我去关外的。”闻天歌笃定地说道。
贺兰淳稍稍一犹豫,随即便冷笑道:“你说的是,既然他们要算计,那便叫他们算计去吧,但看他们最后能算计来个什么。”暗道自己已然盘算好了在亘州府百废待兴之时,将贺兰家转移到那一处,不若如今就借着贺兰辞的亲事,剔除贺兰家的糟粕,但看贺兰家还能留下多少有用之人。
楚静乔见贺兰淳已经拿定了主意,心道贺兰淳这是决定顺水推舟了?不由地又庆幸自己并未胡乱出主意拦着甘棠跟公鸡拜堂。
何必问瞧了眼三言两句劝说的贺兰淳定下主意的闻天歌,心道贺兰淳定然不会许贺兰辞跟着闻天歌再去了关外做“雅道人”,但这不妨碍贺兰淳听进了闻天歌的劝说,可见贺兰淳这是看闻天歌越发顺眼了。
一时间,屋子里在无人说话,未免尴尬,何必问开口对楚律说道:“王爷,必问早看出知己身子不好,早先给她开的方子里也有调养宫房的药,若非你们过于心急,待过几月,知己身子大好了再生育孩儿,也不怕她坐胎不稳。”
楚律心道何必问这是教训他操之过急?当真是马后炮,转而,又觉石清妍早先不肯他请来大夫开的药,这次有喜,未必不是何必问那药的功劳,于是立时笑道:“那还请何公子再给她调理调理,若是能叫贤淑安然降世,本王定然……”
“叫贤淑认了必问做干爹?”何必问忙道,看楚律迟疑,就又有意地自说自话道:“必问身家无数,几个侄子分一分,也还能剩下许多,再多个干女儿,也能给她一些。”
“干爹!”楚静乔看楚律为难,立时开口爽快地喊道。
何必问一怔,瞄了一眼楚静乔,心道这丫头这嘴当真快。
楚律松了口气,私心里不肯楚贤淑还没生下,就先将做爹的名分分出一些,笑道:“既然何公子想要干女儿,我家静乔又有心,那便这样定下了吧。”因楚静乔替贤淑挡下了何必问,又很是欣慰赞赏地看了楚静乔一眼。
“干爹,什么时候□家?”楚静乔笑靥如花,心说认下这干爹也不亏。
何必问干笑两声,因楚静乔那干爹喊的爽快,他不由地疑心自己真的老了,老到像楚静乔年纪的女子都能爽快地喊他爹了。
“何公子,既然做了静乔干爹,还请何公子日后以身作则,好好教导静乔。”楚律对楚静乔也放下心来,心道既然做了人家干爹,那何必问断然不会再似早先那般在楚静乔面前做出轻浮的举动,如此也能放心叫楚静乔跟何必问学习一二。
何必问笑道:“必问的年纪,若做了大侄女的干爹,未免有些太荒唐了吧?”
“不荒唐,你年纪也不小了。”贺兰淳状似无意地开口,有心要报了早先何必问诋毁贺兰辞之仇。
“是啊,你看着比大当家的年纪还大,大当家的都……”
“必问明白了。”何必问打断闻天歌的话,摸了摸脸,又看了眼这么大个的干女儿,“大侄女,□家的事,以后再提,眼下提有些伤感情。”
“以后提就不伤了?眼下没什么感情提出来大家分了才好。”楚律含笑点头道,虽知何必问给石清妍调理身子乃是好意,且何必问本性不差,但每每见到何必问一副他跟石清妍才是彼此相知的知己,便不由地对何必问生出敌意来。
何必问笑着冲楚律摇了摇手,心说这锦王好狠的心呢,笑道:“没感情才不好分,感情深才分得多,感情少,分得少。”
楚静乔脱口道:“那多深的感情能要了干爹全部身家?”说完,因觉得自己在贺兰淳等人面前太显得贪心了,便忙颔首低头站着。
沉水、暮烟因楚静乔这么一问,也纷纷看向何必问,都心想这何必问要将身家分给侄子,他不成亲了?
何必问含笑道:“若是大侄女以身相……”话未说完,便见一镇纸连带着一张精致花笺向自己飘来,忙避开那镇纸,弯□子,离了座位走了两步,瞅着落到地上的花笺,有意拖长了腔调地念道:“你千万别生气。”
原是一句没什么意思的话,因何必问有意暧昧地拿腔捏调,楚律立时尴尬起来,咳嗽一声,后悔一时情急没看清楚就将镇纸连带着花笺一时扔了出去。
沉水忙替楚律将花笺捡起来。
贺兰淳身为最年长之人,便训斥何必问道:“为老不尊,身为郡主的长辈,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若再有下次,我便替你父亲教训你。”
“是,必问知错了。”何必问忙起身领了贺兰淳的教诲,嘴上如此说,心里却说楚律当真狠,若不是他躲得快,这张脸就要毁在楚律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