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五人商议一通,定下了石漠风领着人马带去的五品以及出发的日子,便散了。
等着回到蒲荣院,楚律依旧拿着那图纸看,蹙眉道:“你说你小哥哥会不会半路就回来了?”
“王爷太小看人了吧。”石清妍话虽这般说,心里也拿不住那在石家没干过啥大事的石漠风这次会不会半途而废,“王爷,那踩影子的话……”
“怎地了?”楚律忙问。
石清妍看他这架势,就讪笑道:“当真是屡试不爽,下次谁惹到我,我也这么试试。”
楚律嗔道:“胡言乱语,本王不过就试了两次。”待还要再说,却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哭声,细听却是孙兰芝的声音。
“平白无故哭什么呢?”楚律怒道。
石清妍忙示意祈年领了人进来,只见孙兰芝进来后,便跪在地上,哭道:“求王爷、王妃给婢妾家妹妹做主,甘姑娘回来了。”
“她回来关你什么事?”石清妍诧异道,谁家也不能这么霸道不叫她回来吧?
“她回王家去了,王家那群不长眼的说她病了,接了她回王家才好休养。”孙兰芝咬牙切齿地说,那些人是王钰的管家、管事,她妹妹还没进门,哪里能管得了他们去。
“真回来了?”石清妍与楚律对视一眼,随即心想莫非这就是甘棠上回子临走时对她下的诅咒?
122、无情弃不能羞六
石清妍上回子见甘棠见腻歪了,心里不乐意再去见她——况且才听说了甘棠这么大的事,若将这事说出,又有逼死甘棠的嫌疑;若不说出,又实在叫她憋得难受。
楚律心里没石清妍那矛盾的念头,于是先看出不对的地方来,怒道:“王家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王钰在时就已经跟甘棠一刀了断了,他们岂会不知?”
石清妍闻言忙看孙兰芝,见孙兰芝顶着他们两人的眼神神色稍变,似乎是有些心虚了,便问道:“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他们哪里来的胆量?”
孙兰芝拿了帕子遮住口鼻,心说楚律怎会火气这么大,原本他听说这这事该不当一回事交给石清妍处置才对,有些心虚地吞吞吐吐道:“……上回子母亲陪着婢妾一同过去看新房,母亲她……因十分满意王先生,见姨妈过来探亲,又觉王家如今没人,孙家人过去就是主人,于是就领了姨妈过去看。姨妈见王家宅子里什么金贵东西都不缺,又上没有翁媪,下没有小叔子小姑子,就含酸带醋地将妹妹陪嫁里连管家都准备了的事说出来了。”
石清妍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原来是孙夫人迫不及待跟姐妹显摆乘龙快婿惹得祸,那些管家管事们听说孙家要换了他们,怎会不破罐子破摔,宁肯得罪人也要叫孙家不痛快。于是说道:“你哭什么?该高兴才是。”
孙兰芝一怔,有些茫然地看向石清妍。
“你且记住,所谓挫折就是机遇。王先生心中,他是以为自己强迫了甘棠,夺了甘棠的清白身的,但实际上则不然。也便是说,王先生为人厚道,被人愚弄了,乃至于他如今对甘棠还心存愧疚。如今正好甘棠来了,你且将这愧疚从王先生心中拔出,如此你妹妹嫁了王先生后,也无后顾之忧了——你莫忘了,这愧疚并不是寻常的愧疚,一旦拔出,留下的坑,就会被厌恶厌烦堵上,这就是永绝后患的意思了。”石清妍缓缓地开口道。
孙兰芝福至心灵,立时明白了石清妍的意思,王钰与甘棠夫妻多年,一直将甘棠捧在掌心里,合该叫王钰亲眼瞧瞧甘棠的真面目,“……那,就叫她赖在王家里头?”
“自然不能,你也不用说破,就领了小篾片过去。就说小篾片是领了贺兰大人的话过去的,叫小篾片过去了,当着甘棠的面,只说甘棠月下与人共饮那一节,甘棠是聪明人,听了这话自然就会回了她自己的家。至于剩下的管家等人,王先生不在,且等王先生回来了再处置。王家的东西一一登记在册,若到时候不见了损坏了,直接告官。”
“哎。”孙兰芝定下神来,此时她母亲的人还等着她去回话,于是忙要告辞退了出去。
“等等,姓顾的还跟着她吗?”楚律忙问。
“……听说有个十分潦倒的人一直守护着甘姑娘,这人大抵就是顾侍卫了。”孙兰芝告辞出去。
潦倒二字,说明了顾漫之的处境,也说白了为何顾漫之得了甘棠的身也没得了她的心,一个被家里撵出去,又不能跟夫人一刀两断的男人,甘棠怎会跟了他?
“这孙姨娘未免太为她妹妹的亲事操心了。”楚律有些不解地说道,又觉得甘棠当断不断,就跟着顾漫之远走他乡就是了,换了一个地,二人虽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知情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孙姨娘大抵是将这事当成自己的亲事来操办了。”孙兰芝自是十分满意王钰的,虽没有什么爱慕之情,但显然,在孙兰芝心里,她是盼着自己也能嫁个王钰这样的人的。明知自己不能,便对妹妹的亲事十分的用心。
楚律哼笑一声,暗道自己大抵算得上是最大度的王爷了,因又觉新近石清妍对自己不大上心,便有意说道:“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上回子你激着我骑马奔出去,叫几个多嘴多舌的官差瞧见,如今满城人都说我包养了外室。外头人纷纷猜测本王的外室是哪个,新近这两日就有好几个人要送了本王女人,俱是倾城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