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修,你有没有感觉很巧啊?我回家翻开沃亚宣传册才知道创始人居然是你呢……”陆珈吁了一口气,语气瞬间轻快了不少。
老同学和老总的尺度如何把握她暂时还没拿捏准确,不过叫完了“徐总”,叫几声名字拉拉关系也是好的,毕竟她也不是那种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呀。
“还真是挺巧的。”徐嘉修接下她的话,把手机放回裤袋,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顿了下,又加上她的名字,“陆珈。”
——还真是挺巧的,陆珈。
陆珈只觉得徐嘉修说话的声音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波进入她耳朵里,显然他表达的意思是:他一点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陆珈一声喟然。
可事实,它真的很巧嘛!
——
陆珈参加完婚礼兼同学会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立马躺回床上补了一觉。昨晚她的一颗心从婚礼到同学小聚就没消停过,时起时伏就差没飞出去。
陆珈把自己躲进温暖的被窝里,她好好安抚受惊的自己。
昨夜她和徐嘉修将大袋零食拎回来,有无聊的同学特意问起:“嘿嘿,你们俩到底谁请的客?”她正要说是徐嘉修,没想到徐嘉修一点也不想从她这里占便宜,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一起出的钱。”
可是她只出了两块啊……
徐嘉修的话,有人暧昧朝他们笑了笑,也有人理解成他和她平摊费用了,直接帮她声讨起徐嘉修:“哎呦我的班长,您至于么?您还缺这点钱发工资啊!”
“这倒不缺。”徐嘉修直接说。当时她一颗心就扑腾了两下,觉得徐嘉修下一句是:“谁家公司还缺两块钱发工资。”
当然徐嘉修不是她,他很简单地解释了原因:“钱没带够,所以陆珈先出了。”
徐嘉修都这样说这样给她面子,她只能配合地笑了起来:“你们多吃点,别客气,不够我再去买。”话音落下,徐嘉修略略地看向她,眼神清淡。
唔,难道她理解错了?
整个晚上她都是揣着一颗心捱着,终于等到深夜大家都累了,她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手机又响起来,不知道是谁发来一个咧着嘴的笑脸,让她猜猜他是谁……
反正不管是谁,肯定不是徐嘉修。
……
陆珈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老陆小炒了两道菜,一荤一素,另外还煮了一个小火锅,高汤正咕噜咕噜地沸着。
一个家只有两个人吃饭,餐盘锅具什么都不需要太大。
春节前一个月,她辞职从北方回到了南方老家东洲市。关于她终于有了迷途知返的认知,老陆同志除了完全的赞同和欢喜之外,每天都把饭菜折腾得别出心裁,试图让她牢记家的“幸福味道”,不再选择一个人飘在外头。总之来说,她前段日子过得相当愉快又自在,如果没有春节在奶奶家几个伯母那些“话里有话”的探问。
老陆同志不建议她急着找工作,就算她继续玩个一年半载都没关系,权当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其实她心里清楚,老陆挺希望她能继他衣钵的。
只可惜,工作也讲究一个适合不适合,她并不适合吃老陆那碗饭。
每当她这样说,老陆就相当头疼地看着她:“那你说说你适合吃什么饭。”
她随口回答:“适合吃什么饭暂时没发现,喜欢吃的肯定是番茄牛腩饭。”
所幸老陆并不是什么专—制的家长,当她告诉他工作已经定了,老陆没有干涉太多,他只问了问公司大致情况,然后从他的角度给出一些看法,给她充分的决定权。
陆珈有时候会想,老陆这个政教主任如果对学生也像对她这样采取宽松又民主的政策,他也不至于被学生们私底下称为“陆阎王”和“陆老黑”了。
作为一枚合格的政教主任,老陆同志特别擅长抓违纪、批…斗、思想教育等一系列令学生闻风丧胆的专…制手段。作为老阎王的女儿,陆珈自然也被叫过“小阎王”这种外号,不过她和同学关系大都处得不错,没有被恶意孤立。
陆珈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假装随意地问起老陆说:“爸,你记得一个学生叫徐嘉修吗?”
“徐嘉修?”老陆想了想,确认了一遍,“……你们那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