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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抓鱼偷西瓜（第1页）

放暑假了，萧强和小伙伴郑景利、王晨、李小二、郑军、张国强一起割草积肥拾麦穗，游泳抓鱼粘知了，偷瓜下棋摸瞎虎，掏麻雀烧红薯烧毛豆，玩得不亦乐乎。抽空也把初一的课本学了一遍。

暑假期间冀北发生大地震，全国抗震救灾，萧强家也住了防震棚，是父亲用几棵向日葵杆和茅草搭建的，萧强薅了些茅草，编成草辫，爸爸做了一个床架，用草辫做经纬，做成一个软床，这也是那个时代郑家村几乎家家都有的。这样的床夏天纳凉、看庄稼、浇地时使用非常方便。

转眼开学了，小伙伴们升到了三年级，萧强上了五年级。小伙伴为萧强高兴和自豪，但也有点失落。村子里也开始的萧强的传说，那谁谁谁的儿子跳级了，太聪明了。乡下人还头一次知道上学竟然还可以跳级。萧强前世也不知道有跳级一说，直到初中时才知道有一个同学是跳级的，这才知道可以跳级，所以这一世萧强才有跳级的想法，并成功实施。

刚刚开学，伟人去世，举国哀悼，学校的操场上，通报了伟人去世的报道后全村男女老少哭声动天，人人都发自内心，感觉天塌下来的感觉。人人都戴上了黑袖标，胸戴纸做的白花。之后村支书和村干部带领全村高举伟人遗像沿着村里的道路环村游行，队伍里人群神情肃穆，时而传来阵阵哭声。

接下来学校也停课了几天。逐渐地生活又开始稳定下来，学校也开始上课，教室外的墙壁上还实时更新着大字报。班主任拿给萧强一张报纸，要萧强也写一张大字报。萧强看着报纸的标题，写了一篇“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班主任用毛笔抄在大幅的白色有光纸上，署上萧强的名字贴在教室外的墙壁上，这也是前世和今生萧强唯一的一张大字报。

尽管家家不至于断顿，大多还是吃不饱，放学下地割草时，小伙伴们也会像鲁迅《社戏》中写的那样偷着烧毛豆烧红薯烧玉米烧芋头，萧强还和小伙伴们偷过五保户的杂面馍，一年吃肉的机会更是很少，萧强想改善一下生活。

从村西北到东南有两条河两条河并行，都是引黄灌溉挖的人工河，一条叫“高底河”，顾名思义河床较高，利于灌溉；另一条叫“排水沟”，河床较深，低于高底河两三米，排水用的。前世有一次洗澡（游泳）时萧强就险些被淹死，幸亏被人给救上来了。

河里的鱼很多，有时小孩子下地割草时也会想办法抓一些。河里的螺蛳河蚌更多，但这里的人都不吃这东西，河北岸是一片稻田，稻田梗上长着很多墨旱莲，萧强收草药时就收了很多。

萧强和小伙伴们商量抓鱼，大家从家里拿来铁锨和搪瓷盆，选河水较浅的地方，用铁锨封住一段，用搪瓷盆将里面的水泼出来，也就是涸泽而渔，等水剩的不多时再用手抓用篮子挖。然后挨着再截住一段，开个口子就可以将水放到前一段。一个下午，大大小小抓了几盆鱼。

家家穷得油都舍不得吃，小伙伴们都不愿意往家里拿，用荷叶包住烧了一些小伙伴吃了，剩下的都让萧强拿回家。拿回家后萧强被妈妈训了几句，无奈只好将鱼收拾干净，和些面糊，将鱼裹上面糊在锅里稍放些油，把鱼煎熟。弄完以后，又让萧强每家一碗给小伙伴们挨家送去。

割草的时候把能吃的野菜挑出来，捋点榆树叶，摘点儿槐花，偷点队里的红薯叶放在草下面，为了填饱肚子大家都这么干，倒是没有穷到揭不开锅。妈妈说她小时候饿的腿都是浮肿的，萧强的腿也有过浮肿的时候，尽管萧强还是家里的“宝贝蛋”，家里还是偏吃偏喝的。有两次，萧强的小腿和脚，一按一个坑，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村子南边有2里多地，还有一条大河，名为鸿运河，是一条古老的运河，河宽水深，水流湍急，夏季也只是胆大的水性好的才敢在里面游泳，河上相隔几里就有一座木桥，桥面铺的是木棍、树枝，上面一层厚厚的土。当然河里的鱼更大更多，萧强的父亲朋友多，经常喝酒，父亲和朋友们也爱抓鱼，有时也会到村北的大池塘或者鸿运河里抓鱼。其中有一个叫张修的，按辈分萧强叫他哥哥，抓鱼的瘾特别大，他家里有个渔网，经常抓鱼，萧强也能跟着打打牙祭。

说起张修哥的渔网的来历，也是一个趣事，萧强听父亲说，这张渔网本是张修哥的舅舅的，有年冬天，张修哥和父亲几个想抓鱼，张修哥说“我舅舅有张渔网，还有个小木船。他也爱抓鱼，把他叫过来，咱到村北的”塘河“里抓。那里多少年都没人去抓过，鱼肯定很多。”

这个“塘河”是村子里的叫法，在村东北大约有1里地，大小有上百亩，是当年老蒋挖开黄河口，水灾过后留下的，塘边长满了芦苇，村子里没事儿很少有人往这里去，更不用说抓鱼了。张修哥把他舅舅给诳过来，给他说“塘河”里的鱼多的很，把船和渔网弄过来，一定能抓到很多鱼“，他舅舅大冬天就过来和他们一起网鱼。冬天的“塘河”岸边结着薄冰，几个年轻人把简陋的木船的两端绑上长长的绳子，张修的舅舅坐在渔船上到塘里下网，几个人在两边拉着，没想到绳子拉得猛了一些，一下把张修的舅舅掉到了水里。几个人忙乱着把人救上来，舅舅冻得哆嗦不停，几个人又把自己单薄的衣服凑出几件给张修舅舅换上，生上火烤一烤，赶快弄回家灌些白酒在被窝里捂着，张修舅舅还是冻病了，病了好几天。后来张修送舅舅走的时候说：“舅，你这个小船和渔网就给我吧，估计以后舅妈也不会再让你抓鱼了。”他舅舅一想，也是，于是，这张渔网就到了张修哥的手里。

萧强就和父亲说，“张修哥可以晚上把网下到河里，早上再去收，这样每天就都有鱼吃了。渔网也可以改一改，可以捉的鱼更多。抓到鱼少了，可以自己吃，多了就卖掉，还能卖点钱”。

郑家村地处平原，渔网是很少的，全村也只有这一条渔网。张修哥的渔网他们这里叫流网，就是网上有几个不大的三角形的小网兜，口大，里面小，鱼进去了就无法掉头。把网横拉在河面，由于网兜太小，需要隔一段时间需要看看有没有网到鱼，有鱼要及时取出来，否则再有鱼进来也能逃出去，捕鱼效率不高，萧强建议将网兜加大加长，网兜尾端绑个长绳子，另一头留在岸边，这样就能进去很多鱼，取鱼时在岸上把绳子一拉，网兜就出来了，便于取鱼，也就不用频繁地下水去看了。

经过改造的渔网果然能抓到更多的鱼，一晚上有时能捉到几十斤，多的有一百多斤，用水桶装起来，天刚亮拿到县城去卖卖掉，再买些粮食几家分一分。这以后天天就成了西有哥的“工作”了，反正晚上下网，早上收网，也不耽误干农活，只不过要“偷偷地”干，好在民风淳朴，也没人举报。

萧强经常也就有鱼吃了。

有一天割草时，蔡大海和萧强说，咱大哥给生产队看瓜，咱去偷瓜吧！于是，二人就偷偷地从西瓜地旁的谷子地往瓜田爬，谷子地的鸟很多，二人爬过的地方就惊飞许多麻雀。眼看快爬到瓜田时，二人被人用脚踩住了。

不用说正是大海的哥哥大河，大河一看是弟弟和萧强，就照二人屁股上踢了两下。说：“你俩想吃瓜还用偷吗？你们也不懂生熟，把瓜都盘腾坏了。以后想吃就大大方方地过来，我给你们挑一个。现在西瓜还不太熟，过几天才能吃，给你们摘个甜瓜吃吧。”

大河挑了一会儿，摘了两个甜瓜将二人打发了，大河交代二人：“想吃的时候，别叫别人了，就你们两个，趁着没人的时候来。”二人嗯嗯啊啊地走了。

萧强还是胆小，偷西瓜很少亲自下地，大多是伙伴们去偷，萧强放风。有一次就差点儿出事儿。各村都有民兵营民兵连，都有枪，每年都有民兵训练，各村的西瓜成熟时都有人看瓜，有时就配有枪，不过是用土枪，里面装的是火药和黄豆，不敢用铁砂，怕真的打死人。有一次萧强和村里的杨文和王晨晚上沿着村外的土路溜达着玩儿，快到邻村的瓜地时，杨文提议偷邻村的西瓜，杨文和王晨下去偷，萧强就在路边等着。

刚刚过了不到十分钟，萧强就听到了枪声，萧强觉得，完了，要出事了，焦急地等待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动静。萧强吓坏了，不会是真的被打伤了吧?!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幸亏不久后，他听到不远处王晨压低声音喊他，跟着王晨到了附近的一个坟冈上，杨文在那里看着六七个西瓜。原来他俩刚爬到西瓜地边，听到动静的看瓜人打了一枪，他俩等了很长时间，等看瓜的放松警惕才又下手。

原本萧强胆子很小，一个人晚上都不敢去黑影里，跟着小伙伴们晚上到处溜，胆子也锻炼了出来，甚至敢在坟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