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觉得实在可能呆不下去了,老师马上就要开口说,说你……可能学校要开除你了。我就赶在学校要开除我之前,主动递交了退学的申请。老师问我说:那你出来以后,当然不能危害社会啊,那你打算靠什么过活呢?我当时跟老师说:我打算靠版税啊、靠稿费啊。当时所有的老师都在那里笑,然后我也跟着他们一块笑。
在北京拿到了第一笔稿费。
当时《三重门》印了三万本。拿到了三万多的版税,当时肯定不够买车的嘛。后来出版社告诉我,过了两天说,你这个卖完了,要加印两万本。那我很高兴,想,有五万块钱了。那我想,我能买什么车呢?可是市面上找来找去,那个时候没有五万的车。我说那就买辆二手车吧。
再到后来呢,又告诉我又加印了五万。那一下子有十万了,我很高兴,可以有十万块钱。当时还是买不起车,当时所有的论坛都在那里讨论富康、桑塔纳和捷达到底哪一个性能更强劲。在当时只有这三款车,还是买不起。当时我特别喜欢北京吉普2020,但不知道多少钱。当时也没有官方网站,你也查不到那个价格。我就觉得这车怎么都得要十几二十几万吧,所以我就一直等。
等这个书印到二十万册的时候,我就背着现金去买那个车了。大概背着将近二十万元的现金吧,因为那个是我的一个梦想,觉得特别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家4S店,问他们说:你这车得多少钱?问的时候,特别的胆颤,他们告诉我这车要四万多。然后,我当时就没买,一下子就犹豫了。所以说人其实有时候真的很贱的,如果他们告诉我这个车十九万,我就买了。
后来在经过一番选择之后,我觉得捷达不行,捷达是东北的出租车。然后呢,桑塔纳是上海的出租车。我觉得我,我不能买个出租车在街上开啊。我一定要做个性之选,所以我就选了富康。然后开到北京去改装,结果……一开到北京,发现富康是他妈的北京的出租车。
当时找到了上海的那个车队叫“上海大众三三三”,这个是全国最强的一支车队,在当时。车队老板说:你过来的话,至少还能给我们做做宣传嘛,我们也不要你跑什么成绩。
这台赛车是我开的正儿八经第一台赛车,那年拿了两个……拿了两个冠军。
如果我能够拿很多很多的冠军,有一天我拿到一个我自己终于中意的一个总冠军以后,我一定会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其实我是一个作家。
维权
既然全天下的一楼都送给百度了,真诚希望百度能更上一层楼。
我2011年加入作家维权联盟,并全权委托作家维权联盟处理互联网知识版权侵权事宜。具体的诉讼对象和诉求都由作家维权联盟决定。至于此次起诉百度的具体内容,→文·冇·人·冇·书·冇·屋←我也是前天看到新闻才知道,在此说几句。
1:在这个知识版权最得不到保护的年代里,支持作家维权联盟和其他所有作家的维权行为。
2:建议作家维权联盟与百度能够和解双赢,探讨出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个人并不赞同维权联盟律师所提出的关闭百度文库的诉求,反而希望百度文库更加壮大,并创造出合理的互利模式,造福到更多作家和使用者。这也是我在文章和采访中的一贯观点。由于全权委托作家维权联盟,所以我并没和代理律师有过任何接触沟通。我会联系到律师表明观点。我希望百度等商业巨头对于知识版权的保护更规范,不要再伤害到渺小的写作者,也勿将一切责任推卸给上传的网友,自己却从中获利。百度一方面称所有侵权内容是网友自发上传,难以控制,一方面对贴吧敏感帖子以及各种搜索结果控制的津津有味,难免自相矛盾。既然全天下的一楼都送给百度了,真诚希望百度能更上一层楼。
3:我本人在维权行为中得到的所有赔偿,都将归于作家维权联盟用于继续为其他作家维权。我也将全力支持其他作家的维权行为。
4:再说一句题外话,虽然有些人把出版行业误会成是一个有着巨大“利益集团和幕后黑手”的行业,但我深知这个行业的寒酸简陋缺心眼,也了解很多文字工作者的生活困境,加之这个行业触及意识形态,乃高危行业,特在此呼吁减轻出版行业的纳税负担,并大幅提高作者的最低稿酬标准。
碎片
有一个一直都在的人或事物,总是好的。
这是我给我们“杂志社”最新的App产品《一个》写的开篇语。多谢大家捧场,只一天,《一个》已经成为App store免费应用排行的第一。
我买了两个手机,装了两个号码,生怕错过一个电话,结果错过了更多电话。我下载了微博,使用着微信,苹果的电脑里依然留了一块地方给微软,结果少了老友相逢时的微笑。我装了卫星电视,甚至买了卫星电话,还住在卫星新城,结果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抬头看那些繁星。要知道我小时候光看着星空就能呆坐两个小时,而现在未必有看两秒的心境。
我们知道的得到的总是越来越多。
~文~在上一次的同学聚会上,我们不再谈什么山脉。我们谈的都是人脉。
~人~身边的碎片越来越多,新闻越来越杂,话题越来越爆,什么又都是来的快去的快,多睡几个小时就感觉和世界脱节了,关机一天就以为被人类抛弃了。
~书~有一天的深夜,我的车抛锚在了高速公路上。我的苹果在晚上9点已经没电了,我的安卓在半夜12点也没电了,我的车里有一堆充电的接口,可是我的汽车也没电了。
~屋~我翻出护栏,走下了高速公路,旁边就是田间的小径。好几百米外似乎有户人家。借着夜光,向着孤灯,步履蹒跚,终于到了这户人家前。这是最普通的江南农户家,两层楼,水泥场,旁边就是一条不知道深浅的河流。
开门的老人有些提防。我说我的车在高速上抛锚了,手机没电了,能用下你的手机么?老人说,可以,但我没有手机,电话机在里面。
从他家出来,我恍若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房子里。等待救援的两个小时里,我也只能看着星空。你以为我开始中意这原始的一刻么,不,我居然还惦记着苹果手机里似乎有个可以分辨星座的软件。没有手机真是太不方便了。然后我就睡着了。我梦见小时候,我挨家挨户去通知小伙伴们,今天晚上《成长的烦恼》又开播了。
醒来,我下意识第一个反应就是——《成长的烦恼》应该是我看的第一部美剧吧。这都半夜一点多了,回家快去看最新的《生活大爆炸》。
抛锚的车被架在了拖车上,我坐在车里。不用抬头,挡风玻璃看出去就是夜空。什么都太繁多了,什么都太短暂了。恰好正在设想一本文学杂志的内容,回去我就和朋友们说,我们做简单点吧。我已近忘记太多东西了。我记不住了。于是就有了你所看见的《一个》。每天都只有一张照片,一篇文字,一个问题和他的答案。但也只是一枚碎片。因为我们不能回去了,不能简单了,所以才会对过往那些纯粹发出偶然的叹息。那就做一枚独特的碎片吧,就像那个没有手机和智能操作系统的夜晚里,那只乳白色的老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