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点时间,过几天给你答复。”说罢,凌烟挂了电话,她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茫然看着顶上天花板。
她如果放弃这个机会,那么,被放弃的,不仅仅只是机会。
凌烟撩起衣衫下摆,腰间的吻痕清晰,鲜艳的红黯淡下来,沉淀成紫红,印记更为明显。
仿佛这一寸皮肤,曾经被烈火灼烧过。
她不否认,她无数次梦见过他,梦中比这更激烈的大把,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这种。
绝对不是这种。
它时刻提醒她,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是送上门的免费午餐。
凌烟讨厌这种被掌控。
而她,以前处于相反的位置,她是操控的一方,她肆无忌惮,她才是主导者。
她无数次捡起骄傲的面具,又无数次在他面前摘下。
这一次,也许她应该,真的戴上。
………
天空翻着鱼肚白。
有人一觉睡到天明,有人一夜未眠。
城市的车流永远不断,宽阔街道上人影稀疏。
落地窗前,倒映出修长修长人影,眼底浮着一层雾,虚无缥缈地,轮廓刀削斧凿般分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陈靳一直站着,直到高楼大厦一角,霞光万道。
快九点时,他接了项佐电话。
“靳爷,我昨天通知了凌烟,但她的意思好像……不太想留下来,说要再考虑考虑。”
“你通知到位了就行。”陈靳说。
“靳爷,要是她真的不肯留下来,要不您亲自上吧?”项佐忍不住建议。
“到时候再说。”
“行,那她给了我答复之后,我再通知您。”
他捏了捏眉心,胸腔郁积着一股气,偏偏她的面容,就是挥之不去。
昨天凌烟从车上下来时,平时含着傲气的眼,充斥上了委屈与复杂,水雾迷蒙,历历在目。
他心绞着,他开始质疑自己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笃定,一定不能缴械投降,不能暴露,更不能被看穿。
他叮嘱自己,万事谨慎。他发疯了般想占有她,同时又拼命抑制这个念头。
然而现在,他动摇了。
周淮之提醒过他,他所以为的小心谨慎,有些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
………
从医院里看望母亲回来,凌烟一身疲倦。
她想休息。
这一睡,便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时钟指向了六点八。
想起来,她答应过项佐过几天回复,算了,这种事情缓缓也行,现在不想费精力思考。
钟易笙今晚有事,没那么早回。
凌烟点了份外卖,吃了点,算是吃了晚餐。她难得有空闲时间,拿出箱底的吉他,她擦拭吉他表面,自弹自唱了几首喜欢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