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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小时,各大电视报纸纷纷曝出坠机新闻。铺天盖地的舆论都是对飓风工业和创世动力掌门人夫妇双双陨落的叹息。
庄安妮坐立难安守在电视前,很快瑞士电视台就发布了一则关于坠机的现场报道:“一架小型飞机从苏黎世附近的航空公司基地起飞,在位于瓦莱州阿尔卑斯山山峰附近海拔超过3000米处坠毁,机上共有6名乘客、两名飞行员和一名空乘,无人生还。”
“瑞士警方向媒体通报,欧洲两大军备公司飓风工业、创世动力两位董事长及夫人,都在这起意外事故中丧生”
庄安妮握着遥控器的手不停的发抖,她不知道林啸堂是否能撑住。
从事发,到他离开赶往机场,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始终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一丝悲痛,可拨通手机时颤抖的指尖又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惧。
事出突然,林啸堂却保持了足够的镇定,安排了最近的飞机去瑞士善后,又与家族信托的负责人沟通立刻着手资产保全。等司机来的时间里,他还与公司风控开电话会,叮嘱要尽量保护股价、避免崩盘。
等所有事情安排完,他一个人站在露台抽了一支烟。夜色里,烟雾缭绕中那抹颀长的身影显得孤单落寞。
几个小时后,电视开始直播事故现场。镜头画面里,远方天空已经红日初升。近处安全线外,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脸凝重的林啸堂和一个哭成泪人的白人女子cathara。现场混乱嘈杂,解说在分析:“驾驶员在大雾低云的恶劣天气条件下起飞,在坠机前为摆脱浓雾错判飞入云层时机,撞上了山坡坠毁后解体,并充分爆炸燃烧”
伦敦开市后,庄安妮看了一下股市。整个军工板块低开,飓风工业和创世动力断崖式一路走低。
此时,电视台已经切换了节目,热热闹闹的广告替代了搜救现场的鸣笛声。
庄安妮每天午饭和晚饭时间都会给林啸堂发一条短信,嘱咐他要记得吃饭。不过,他一条也没回过。
几天后,庄安妮下课回到家时,林啸堂已经坐在露台抽烟。他望着河岸出神,她走到他身后俯身环抱住他,他才抬起头。
庄安妮想开口询问后事的进展如何,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她就这样安静环抱着他,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下周葬礼。”说完,他倒了倒头靠在她的肩上。
庄安妮抱着他的头,摸着他的头发,说:“你要忙的事情那么多,葬礼的事情就让我和公司的人一起操办吧。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好。”林啸堂低声应了,倚靠着她长舒口气。他轻抚着她的面颊手指划过她的鼻尖时,浓重的烟味冲进来她鼻息。
几天时间,林啸堂消瘦了很多,脸下颌线都清晰了。晚饭,庄安妮炖了汤,他才喝了没几口,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进来。两部手机的铃声短信声此起彼伏。
草草吃了饭,林啸堂就回了公司,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一身疲惫的回家。
见他回来,庄安妮立刻给他放水洗澡。洗过澡,抽个烟的功夫,电话又开始不停歇的响。
庄安妮坐在他身边,听他一件件事处理完。等他终于放下电话,她马上拉着他的手说:“睡一会好不好?”
他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片晌才点头说:“一个小时,记得叫醒我。”
“好。”庄安妮拉起他回到卧室,拉好窗帘,陪他躺下。他的头枕着她的手,很快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庄安妮静静望着他的睡颜,即便睡着了他那线条分明轮廓下的五官都无法舒展。长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眼角挂着湿润。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轻轻在他额头烙下吻,用不发声地哑语说:“我爱你。”
为了筹备葬礼,庄安妮跟学院请了假。她每天和林啸堂一起上班,常常是她忙完了,他还在会议室开会。她就呆在办公室等着他忙完再一起回家。
葬礼前,创世与飓风的联合的追悼仪式如期举行,主持大局的人是飓风工业的创始人,cathara的爷爷。老爷子在军备行业德高望重,又是犹太人血统,在欧美白人政商圈子里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到场的宾客非富即贵,林啸堂与cathara作为两家遗眷的代表,站了一整天迎来送往。林啸堂始终面带微笑与宾客握手、点头、致谢。在棺椁从礼堂运出时,外围被媒体记者围的水泄不通,媒体争先恐后拍照造成了片刻混乱,林啸堂才唯一一次面露盛怒。庄安妮在不远处看到他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都显现了。她立刻对身边公关部的负责人说:“快派人疏散记者。”说完,她含腰穿过人群,一路小跑来到林啸堂身后,随时准备拉住他,生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尽管,他纂成拳头的手已经青白颤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葬礼被全程直播,以至于葬礼后的几天,电视报纸杂志还在没完没了的报道。林啸堂只要看到报纸杂志有葬礼相关的报道,就会暴怒的把报纸杂志撕碎。
他一身暴戾之气,在人前越是隐忍下来,人后就无法控制的爆发。一个电话就能把林啸堂的怒火激发,家里摆设、电脑和杯子都逃不过被打砸的命运。直到一天,他一怒之下用高尔夫球杆把书房全部砸个稀烂,庄安妮在外面瑟瑟发抖的听着,见他满手是血的走出来,她才哭着跑上去拉着他包扎。他在气头上,一言不发甩开她就去露□□自抽烟。
庄安妮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夹着烟的指尖正在滴血,扑上去抱住他边哭边说:“你发泄可以,但不要伤到自己。”
林啸堂胸口剧烈起伏,许久才稍平缓。他转身用另一只没有粘血的手拂掉她面颊的泪水,苦笑着扬了扬嘴角,哑声问:“你同情我?”
庄安妮慌忙摇头,解释:“不是同情,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为什么不同情我?我不可怜吗?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就算我死了,也没人会记得我!哈哈”他说着,就笑起来,眼中燃烧着狂热。
“我是你的亲人,我不仅会记得你,还会一直陪着你。”说完,庄安妮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握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林啸堂的指尖颤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凝望,沉声问:“你会永远不离开我?”
听到“永远”,庄安妮目光一滞。这瞬间的犹豫已经被林啸堂看在眼里。他敛眸轻笑,“怎么,已经在想离开的原因了?呵呵。”他放下手,捏灭手里的烟蒂,又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说道:“做不到的不要轻易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