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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有人知道。
甚至律香川,也根本无法明了。
但林秀就是知道,孙笑天是在乎律香川的。
因为孙笑天那飘渺不定的目光,只有落在律香川身上时,才有那么一丝专注,一丝明亮。
虽然只是一划而过,但这方面,女人总是比较细心,比较敏感些。
林秀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旧衣收起来,拿出一件银色的大氅,向后花园走去。
她和律香川虽已成亲多年,但风姿依然没有衰败,昔日的容貌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比起当年,更有一番味道。
路上几个婢女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唤她“夫人”,她终究成了这孙府的夫人,她的丈夫,也终究成了年少时的梦想,得了名,得了利。
人人都认为他们该是最满足最成功的一对俗世眷侣。
但林秀心中如明镜般清楚,只要孙府一天未倒,她的丈夫永远只等着一个人。
她的丈夫,在等着一个疯子回来,然后看对方怎么把一切都抢回去。
也许她的丈夫也是一个疯子。
一个疯子在等着另一个疯子,该是什么样的情形?
林秀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了出去。
她是真心忠于她的丈夫的,否则也不会背叛万鹏王和孙笑天,置身律香川的计划之外,而不将真相告诉他们。
荒芜的花园,白色的雪和不曾清理过的杂物混在一起,有种肮脏感和混乱感。
律香川背着手,专心致志地看着一个墓碑,似乎这坟里葬的是他最挂心的人。
他比起五年前,更是憔悴了不少,似乎那时经历了众多折磨的不是吴凡,而是他;似乎他现在不是得到了一个天下,而是得到了一个沉重的枷。
墓碑上只有两个字,一个名字:
“叶翔”。
林秀在心中隐隐叹息,一边将大氅披在律香川身上,一边轻轻道:“天气又变冷了,还是不要大意身体。”
律香川没有动,像是一块石雕,只是痴痴地站着,透过那个墓碑去看另一个人。
林秀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便已感到冷了,但律香川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丝毫感觉。
突然,门外马蹄声响起,溅起片片飞雪,律香川像是一具石雕霎时有了生气,有了行动力,有了灵魂。
马上人未下马,律香川便已到了他眼前,一双手如同铁铸的一样,死死地扣住了马上人的肩膀,
眼中是五年来这个时候丝毫未变的狂热光芒:“找到没有?”
马上人下跪请罪:“爷,属下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