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崔院判照例来承乾宫给明帝禀报珍嫔的脉案,说:“启禀皇上,珍嫔小主这两日神清气爽,心宽了许多,食欲大增,胎象也随之平稳了不少,妇人怀胎过了三个月这一大关,身子往后便好养多了。”
明帝终于想起那日在寿康宫见到的女子,点点头道:“珍嫔族中堂姐来了,她心中自然高兴。吴德昌,你亲自去咸福宫跑一趟,就说若是珍嫔欢喜,就留那人多住几日再走也不迟。”
吴德昌笑道:“诶,皇上宽厚,奴才这就去。”
“回来。”明帝又叫住他,吩咐道:“正巧朕也有几日未曾去看望珍嫔,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朕今日去陪她用晚膳吧。”
“奴才嗻。”
。。。
晚上,明帝换了一身常服,驾临咸福宫。
珍嫔早早便得了消息,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两日和虞映晚将心里的话说了个遍,可算是把思亲之情都念叨了出去,下午便换上了新裁的丁香紫浮光锦襦裙。
面上的血痂已然掉落,伤口处长出了新的皮肉,只是颜色和周围肌肤不同。她取下面纱,重重铺了一层妆粉等着明帝。
天色越暗,珍嫔越紧张:“姐姐,我脸上的疤看不出来吧?”
虞映晚今日也换上一身散花绫梅子青藕丝裙,衬得人甚是婷婷,她笑道:“这话你都问了七八回了,看不出来!”
珍嫔正羞赧,虞映晚又对鱼儿道:“快将那蘅芜香点上,陛下政事忙了一天,闻上几口肯定放松心情,也好吃得开怀些。”
珍嫔心下感动:“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皇上驾到——”
明帝姗姗来迟,身穿银灰色长褂,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公子的模样。
珍嫔和虞映晚上前行礼,明帝将珍嫔亲自扶了起来,温和道:“都入座吧,今日算是办个家宴,不必拘谨。”
待三人都坐下,明帝这才细细打量了珍嫔的面容和小腹,有些讶异道:“爱妃今日神采奕奕,竟是丝毫看不出旧伤了,肚子仿佛也隆起些许,身上有肉了。”
珍嫔半倚在他肩上,羞涩道:“托陛下的福,臣妾好多了,这些日子姐姐也陪着臣妾,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明帝将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上贴着,道:“用膳吧。”
珍嫔殷勤替明帝夹了几筷子菜,虞映晚看着二人甜蜜互动,略有些神色不明,再看时却又恢复如常,笑嗔道:“陛下和妹妹郎情妾意,显得臣女多余得很。”
珍嫔害羞,反手给虞映晚也夹了道菜:“姐姐快些吃吧,占着嘴巴便说不出揶揄我的话了!”
明帝此时方闻见屋子里的怡人香气,好奇问:“今日殿中燃了什么香,倒是特别。”
珍嫔接过话茬:“回陛下,是姐姐从家中带来的蘅芜香,经由西域传进中原。”
明帝点点头,赞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