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渊道:“宋平澜抽剑当场断了林秋阁一臂,并折剑扬言:永生永世,锦衣城宋氏与云水林家绝不交好。”
锦衣城与云水就是这样交恶的,而云水林家与横天江家也因此关系破裂。
连瀛道:“宋平澜当真烈性,可在林家伤林秋阁,就算是锦衣城的人也难以全身而退吧?”
“江落华的兄长拦下了人,又命人将宋平澜安全送回锦衣城。”祁凤渊抬手接过纸仆人端的茶,轻抿一口道,“若江落华兄长的动作再慢些,只怕林秋阁就不止是断一臂这么简单了。”
见连瀛望过来,祁凤渊补充道:“宋平澜不仅医术绝佳,修为也绝佳。”
连瀛回过神来,是了,宋平澜眼盲也能只身一人出入秘境,这必不能是一个弱女子啊!可惜,没能一剑了解林秋阁!
“我明白了,林镜是宋平澜和林秋阁的孩子。”连瀛道,“林秋阁死后,林镜想坐上林家家主之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林照水。祁凤渊、虞九阳皆和林照水有交情,要对付林照水,就先得拖住祁凤渊、虞九阳、江逐火三人。”
楼林连连摇头:“是这般想,可虞九阳和宋天章的事确实是阴差阳错,我们谁也料不到虞九阳会自碎道心。”
祁凤渊放下茶杯,白瓷碰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楼林止住了话语。
“林镜想对付林照水。”祁凤渊侧目,那双温润的眼睛里淬了点寒,“他是怎么对付的?”
祁凤渊和连瀛出了幻境,那时虞九阳已经带着宋天章离开,重河小镇染上莲疫的人自宋天章离开后慢慢好了起来,大家更深信宋天章就是散播莲疫的元凶。祁凤渊担忧虞九阳,带着连瀛一起回了仙门。
江逐火染莲疫痊愈了,却仍旧昏迷不醒,听闻林照水送江逐火回了江家,可在这之后,就传来两兄弟一死一失踪的消息。祁凤渊也曾和连瀛追查过,可林、江两家封锁消息,瞒得严实,谁死谁失踪,在什么地方殒命,一概查不出来。
“林照水和江逐火不是回了江家,而是……去了锦衣城。”楼林苦笑道,“这又要讲回旧事了,江落华身子孱弱,双子平安出生却先天不足,其中一个婴儿不哭不笑不闹,怪异得很。宋平澜来到林家,正好为双子诊断,这才发现其中一个婴儿先天魂魄有失,怕是活不长。”
宋平澜在林家待了三天,等到婴儿刚刚咽气就用了“活死人”秘法替婴儿续命,但婴儿魂魄本就有失,难活过二十。
“宋平澜帮了江落华,所以江落华的兄长才在云水力保宋平澜。”楼林垂头,那双眉耷拉下来,依稀有以前阿林的影子,他道,“我把这些事告诉了林照水,我诓他我祖父的卷轴上有记载这些旧事,林照水其实并不太相信,但当时江逐火的生机确实在锦衣城,林照水还是带着江逐火去了。”
连瀛嗤笑一声:“既做了,又何必摆出一副歉疚的样子。”
“可能是怕……怕到了底下有人怪罪我。”楼林抬起头,那双粗眉扬了起来,脸上却出现了几道皱纹,整个人一瞬间衰老许多,但他看上去很有神采,“林镜来访重河宫不久,莲体就被盗了,你们来到重河应与此事有关吧?我不知林镜用莲体做了什么,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可莲体失窃真的与重河宫无关。”
楼林渐渐衰败,连瀛知再不问就来不及了,忙道:“你对溯洄知道多少?”
“不多。”楼林道,“溯洄曾被九神一分为四,镇于大地东南西北四角,也就是今天的云水林家、龙神境、槐城与仙门。”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连瀛想了想道,“溯洄当真可以回溯时空?”
楼林手指点了点那道卷轴,他的手背上已经布满了老人斑,“若不可以,九神也不必大动干戈屠杀羲禾。相传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九神将溯洄一分为四后又惧后人使用溯洄回溯时空造成不可挽救之局面。他们尝试把溯洄拼凑起来,以验证溯洄的威力,发现四块溯洄拼凑完整才能够随心所欲回溯时空,九神又做了诸多尝试,才放心将溯洄镇于四地。”
连瀛又问:“其他呢?一块、两块和三块溯洄拼凑又会如何?”
楼明摇头:“只知三块溯洄能让人短暂回溯,其他不详。”
林如鉴岂不就是短暂地回溯时空,莫非他已经有了三块溯洄?连瀛思绪急转,心想四块溯洄里,林如鉴最不可能得到槐城的溯洄。
连瀛站起身,选了最为稳妥的说辞,他对祁凤渊刻意说道:“虽不知林镜想做什么,不过槐城的溯洄在我身上,他想要尽管来取。我们走罢。”
楼林尚不及言语,祁凤渊也随着连瀛下楼去了。
纸仆人起身去关窗,外头吹进风刮得纸张簌簌地响,楼林静静听着,手颤抖地捧茶自饮。
两杯饮尽,第三杯被他泼在了地上。
纸仆人身上燃起青色的火焰,连带着纸画、书帛尽皆燃了起来。
“君埋泉下泥销骨,”楼林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他停顿片刻后是长长的叹息,声音再响起有了点哭腔,“我无颜见故人啊……”
……
烈日长风中,一只纸鸽子动作迟滞地飞翔,走出大街的连瀛抬头瞧见了,唇角轻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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