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巡的这段时间里,灵秀确实最受宠遇。不过宜妃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不屑与她争宠,所以她的日子便十分好过。
很快皇上就回了宫。因为宫中早有规定,汉女不得进宫。趁着内务府选秀,灵秀便被记作包衣旗籍的秀女进了宫,位份比她想象的好,是常在,分到了永寿宫的西偏殿。
永寿宫里住着章佳贵人,没有主位。
不过章佳贵人是一个很好相与的女子,只比她大了三岁。不过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灵秀刚搬过来的时候,过去请安,章佳贵人也温柔地接待了,没有什么架子。
她教她许多宫里的规矩,安慰她的离乡之情。两个人相处得极好。
皇贵妃身子不好,听闻最近病了,半月才需要过去请一回安。
灵秀去的那日不是众人一同请安的日子。皇贵妃的宫女说娘娘身子不适,不宜见客。灵秀便回了。
皇上回宫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来看灵秀,而是去了承乾宫,而后要忙于准备亲征准噶尔的事。过了七八日,才到永寿宫来。
她见他便有些生疏,行了礼之后便怯怯的,像是刚到新家的兔子,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皇上见状,颇有些好笑无奈,主动牵了她的手一同坐了下来。
康熙将她瓷白如牛乳的小手紧紧攥在掌中,不许她避开自己,打趣道:“真是个养不熟的。才多久没来看你,便不识得朕了吗?看来往后朕得常来才是,免得你这个没心肝地将朕忘了。”
他虽是打趣,但是语气也并不是十分愉悦。
灵秀看了他一眼,娇柔地轻轻靠了过去,笨拙地辩解道:“嫔妾不敢。只是许久没有见到皇上,一时又惊又喜,这才失态了。”
她的语气像是岸边的柳枝拂动水面,轻轻柔柔,皇上虽知她说的不是实话,却生不起她的气了。
他将她揽到身侧,含着笑温声问她在这边住得可习惯,和其他妃子相处得如何,像是一个可靠的兄长。
她也确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如兄如父般的温情,便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身上,老老实实地说了。
“章佳贵人是个脾性好的,想来和你也是投缘。”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到她洁白柔嫩的脸上还存在着稚色,纯澈得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时便又宽容了她。
皇上想道,她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甚至比他的二女儿荣宪还要小一些。他年长她许多,应该要大度地包容她。
灵秀乖乖地任由他摸头,又拿过自己每天写的大字给他看。
她的字很清秀娟丽,与她的人一般。皇上对她并不如对待皇子那般严苛,便夸她写得好,然后又指出几处不足。
灵秀听了夸赞,咬了咬唇便笑了。
“以后你便每日写一张大字,朕看了便替你收着。”皇上拿着这幅大字展了展,放到桌上笑道。
灵秀高兴地点了点头。
用了晚膳之后,他们便歇息了。皇上要了好几回,灵秀身子娇弱,很快就受不住了,央他慢一些。
皇上便笑道:“总该叫你记住朕。可记住了吗?”
灵秀隔着泪望他,轻轻点了点头。皇上便如她所愿,慢了下来。